刻骨铭心的伤

——学《就英法联军远征中国给巴特勒上尉的信》有感

邓越

当我不经意地将书页翻阅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封普通的书信。

  圆明园，就像信中提到的那样，是东方幻想艺术的结晶，是人类史上的奇迹。信中对于圆明园的描写让我不禁浮想联翩：琉璃瓦上镶满琳琅满目的珠玉，诺大的花园中假山林立，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散着清香，微波荡漾的水池边杨柳依依。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流光溢彩的宝石堆满那至高无上的王座——那里，沉睡过一条龙。曾几何时，那是东方最威严的王者的行宫。

  但那样一场风雨，来的太突然。两个来自日落之洲的黑影，模糊了龙的视线。昏天暗地的狂风中，听得见刀剑与洋枪交错的声音，器物破碎的声音，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呐喊：王啊，醒醒！龙，却置之不理，他终于没有了力气，疲惫地倒下了。两个黑影——不，两个强盗，望着满地闪着污秽光芒的赃物，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了不起！英吉利，法兰西！”他们彼此对视着，合作性地握了握手。最后，强盗们燃起了火把，熊熊的烈火肆意地焚烧着，火光中，英吉利与法兰西狞笑着离开了。孤独的龙，带着满身的伤痕，在生锈的断刃旁痛苦地颤抖，却不愿睁开双眼，用尽最后的力气，守住这断壁残垣。王啊，尚不是你归去的时候！难道你看不见，冷雨也浇不熄这罪恶的洋火，洗不尽干涸的鲜血；难道你听不见，你的子民急切的呼喊？

  我怀着满腔的愤恨，与龙一样在黯然，在颤抖。书信也终于到了尽头。丰功伟绩！收获巨大！信的作者——雨果先生用那样尖锐的反语，嘲讽着那段滔天罪行。文明从野蛮中诞生，最后却毁于野蛮。愤怒之后，我的心开始疼痛。龙，你一定没有忘记，那时，火与血之中，有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对你坚定不移地说：愿我有生之日，得见您君临天下。那是炎黄子孙生来便有的愿望。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证，但我记得，千年以前，你昂着首，傲视群雄，伫立于东方。天下苍生，皆对你俯首称臣。现在只剩下那残缺的浩大行宫，可曾让支离破碎的你悔恨？令人窒息的绝望，在每一个华夏子民的血脉里奔腾着，凝成一道刻骨的伤。即便是百年之后，亦不会愈合。

  雨果先生对远征中国这一行为的谴责，在我心中激起了千层的浪，浪花的颜色无法用言语形容，因为这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才会有的觉悟。龙，是时候，兑现那个诺言了。我知道，当五星红旗升上天安门前的旗杆那一刻，你已获得新生，蓄势待发。偶尔看着那道伤，回眸曾经的宫殿，苍凉一笑。总有一天，你会向着日出的方向，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因为你的姓名，是炎黄。生而为龙的你，本该如此狷狂。

  我轻轻合上了书，一个誓言悄悄萦绕在心头。

龙，愿我有生之日，得见您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