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号
早上6点半起床,赶到区教育局集合。不想今天飞机晚点,直到下午1点才到北京机场,等我们赶到北京师大时,已经到了下午3点半。又困又累,看来,来北京真的太不容易了。
在北师大逛了一圈,初走东西向,发现师大真小,一个曾在华南师大读过书的老师说它“只有华师的五分之一”。但我一个人走南北向时,发现师大其实也很大。毕竟是中国最高的师范院校。从全国级别最低的师范来到最高的师范,曾无比仰慕的师范,崇敬之情让我多走了一趟,也发现了很多别人未曾留意的东西。房子都不高,但都古朴端重,与北京城整体风格完全一致。我也注意到这里就是典型的华北平原,非常的平整,连个一般性的高低洼地都找不到。也许是因为平日里就风大的缘故,地上非常干净,一点垃圾都找不到,不像中大。另外,毕竟是启功老先生呆了一辈子的地方,好多地方都有他老人家的墨宝。见到他老人家的题字,我就拍照。
读书真应该来到北京。走在路上,我发现道路两边有很多的大型海报,开阔眼界,职业规划与人生方向预测的讲座很多。读书阶段,也是个人思想初步形成的时期,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学习精英们一起,思想会不断碰撞,形成智慧的火花,对你早日发现自我,确立人生方向,当然也包括积累广泛而优秀的人脉,都有莫大的好处。想发展,还是来到首都,尤其是当你正年轻时。
我在报摊上买了一份《新京报》,也尝试将它与经常看的南都作了一个比较。图书走向真的与广州不同,非常敏感。读书的气氛很浓。南都重社会新闻,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没有什么不敢说,就跟南方人敢吃一样。北方的报纸呢,可能更重文化。也许是因为首都的关系,有些话不方便说,时事评论也避重就轻,避实就虚,倒是每天天气哈哈哈,一点麻辣味都没有。与我们的常识形成鲜明的反差,也许叫“错位”更合适。
见到了老同学刘守华、余顺为、高圣平、方四新。多年未见,情更浓。虽然同出一门,但毕业后各人奋斗不同,人生自是差异极大,但同学就是同学,不分高低贵贱,过得开心就行。性格即命运,老余人在北大读博,可压力似乎比我都还要大,愁眉苦脸的,至于吗?过得最好的当然是高圣平,读书时就自命不凡,毕业后不停奋斗,有今天的纵横捭阖,呼风唤雨,当然也很好;刘守华从老家来广州发展,奋斗多年,站稳了脚跟;方四新先从政,再下海,房地产做得风声水起,也是土财主了。同学个个混得好,当然让我高兴,按说我也应该比一比,自卑自卑,但人活得不就是个心情吗,我至于跟自己过不去吗?感觉方四新对我似乎不满,也是,一个普通中学老师在他眼里怎么会是一个成功者,跟他平起平坐呢?他只会尊重成功者,像高圣平这样的人当然是值得他敬重的,而我对着高圣平的老婆直呼“弟妹”,他似乎就有点那个什么了。管他呢,都是同学,我也不想说什么,我自己开心,不拘谨,就是最好的了。
5月9号
早上吃学生饭堂。便宜倒是真便宜,一块六毛钱管饱,真的是学生消费层次,但做的也的确是很粗糙,连饭碗也是两个大的不锈钢盘子,味道也是麻麻地,要不怎么说“吃在广州”呢。不过,中午一顿也不便宜,一份普通的荤菜就是三块五,一顿饭要七八块。同为学生饭堂,比在中大可贵多了。看来,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啊。想来昨天在全聚德吃的一顿饭,刘守华可是破费不少。
今天一天上课。外面是充满巨大诱惑的北京城,曾经魂牵梦萦的北京城,弥漫着浓厚文化气韵的北京城,可我们从今天开始,得天天关在课室里学习,听课,管得死死的,哪儿也去不了,有计划也没用,真的很难受。
联系了在北京的学生黄军容、张敏。学生们都过得很不错,有车有楼了,很好。也许他们还有点不满,但出身低微,能有今天的成就,也就很不错了。呵呵,青出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北京早晚凉,风也大,中午热,温差大。有人不适应,可我觉得挺好的。听说,北京也是刚刚从冬天过来,前一阵还在穿棉袄,现在就要穿短袖,直接进入夏天了,这两天正好降了一点温,于是就有人说是赶上了春天的尾巴。于是我们戏说这好运气是我们带来的。可有一样更好,就是干燥。北方人还在叮嘱我们多喝水,可刚从潮湿的广州过来,这天气真的让我们很开心,至少衣服洗了以后挂在厕所,第二天就可以干了,甚至可以穿了。一点都不像广州,毛巾什么时候都可以拧出水来。幸福啊!
蔡玲要参加说课,认真得不行,我都觉得没必要。听她说,高中也安排了人。95中的程照亚老师5月1日放假哪儿都不去,关在家里准备了两天。她还看了程老师的说课稿,准备的是《荷塘月色》,天啊,理论一套一套的,她完全都看不懂。本来我就没准备什么说课,但你也不要搞什么内定啊。听完了,我不禁要骂一句扯淡,你都安排了人,还要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什么!
5月10号
风干风干,今天我算是对这个有了强烈的印象了。才两天功夫,我就强烈地感受到了北方的风的厉害。据说,这几天的风还算是小的,但早上起床时就觉得脸上,手臂上,甚至全身皮肤都干得厉害,似乎要裂开。还有的老师说得更夸张,脸上的皮都在往下掉!听课之余,我这个很少搽脸的人赶忙向女老师请教,海珠中学的杨老师拿出一支叫不出名字的什么水,让我对着脸喷一点,说这是她的同学专门给她准备的,她还告诉我,甚至很多北方男人每晚都要做面膜!为什么,干燥嘛。
今天下午放学(都好多年不用这个词了)后,我们一行人相约去看鸟巢。坐在公交车上,对北京的街道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一个是路大多是笔直的,横平竖直,不打折扣。另一个是车上报站名时名称多带了方位,什么东大街西大街,城南城北,相信“北辰西路南”这个名称一定是全国少有。我没具体问路人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最初建北京城时就是按子午线南北方向定的,预示这里是全国的中心。他们只需要记住几个标志性的城门或其他建筑,其他地名一律围绕他们根据方位来命名。我觉得这也挺有好处的,好记呀,不会走丢呀。我们曾问过几次路,老北京的回答都是带了东南西北方位词的。据一个同行的女老师讲,她初到北京时,一个蹬三轮车的在她后边吆喝,“哎,您往东边一点儿”,他楞不说左右,东边,哪边是东边呀,结果她没反应过来,车就撞上了。听完后,我们一下就笑了。
鸟巢、水立方、国家体育馆,都在同一个地方啊,我还不知道呢!我们去的时候,鸟巢已经关门了,只能围着转圈。不过,随着夜色渐起,红黄交织的鸟巢,迷离变幻的蓝色的水立方,开始焕发真正的光彩,让人流连忘返。想起选址在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菜地,可我们现在,不,两年前,这里就平整如一张地毯,空旷无垠,光兜一个圈就花了一个多钟头,让我们感叹,只有北京城才可能找到这样的地儿。
逛完了鸟巢,一看时间还早,我们商议着去前后海,一个著名的景点。车过护城河,进入二环内,就算是真正的老北京了。穿行在小巷中,我的第一个印象是怎么都这么低呀,没见过两层以上的,大多是平房。在寸土寸金的老城区,在四环内房价早已过了3万的今天,它们竟然连两层都不建。虽说是旅游景点,要保留一些民居与古典风情,可也太奢侈了。一路走过,我的感觉越发强烈。走到中心区,发现了两个人工湖,岸边垂杨婀娜,风情万种,这里住的人多享受啊!逛完了以后,我在一块介绍牌上才知道这里原是王爷们的居住地,难怪。
5月11日
今天上午在北师大二附中听了两节课。感觉不好,似乎又回到了10年前的湖北,老师一个人自顾自地讲,也不管学生听了没有,听了多少,记下了多少,是否真的有收获,难道他们就是这样教学的吗?要知道,这是一个市属重点中学,学生的素质还是相当高的,怎么这样上课呢?下午评课时,我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他们上课的不足:缺乏最基本的新课程理念,完全没有从学生出发,真正把学生的需要当成自己上课的落脚点。我发现自己无论怎么修炼,都还是这样天真烂漫,不懂一点人情世故,说话也不给人留余地。一点都不像同行的那些人,要么干脆不说,要么说得非常客气委婉,毕竟是客嘛。晚上好几个老师也这样批评了我,大家的好意我照单全收。
来过北京的几位老师告诉我,你得偷功摸夫,利用空闲时间。我一看今天上午结束时间11点,还早,于是再入古城,晚上看总是雾里看花,不大清楚,为了能看清楚一点,那就只好牺牲休息时间,连多年的午睡习惯都得改了。噢,要修正昨天的一个观点,今天白天去古城,车入德胜门,见到的的确是矮矮的平房,仄仄的胡同,但到了天安门附近,高层的现代建筑反倒多了起来,装饰一新,与古城的整体风貌极不谐调,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下午开完会后,我去了一趟琉璃厂,古玩,字画集散地。不过,我去的时候已经6点了,大多数门店都已经关门了,只拍了不少名人题写的匾额,也见到了著名的“荣宝斋”。这里大概有三类:一是古玩,还包括文物鉴定,似乎这一项还有很大的市场;二是字画,除了名家的,还有几家店铺推出了自己的新人新作,还有装裱,此外还包括文房四宝,印章和鸡血石;三是各种民间工艺品,从雕刻到剪纸,还有皮影戏,连环画。我还发现了不少文革时期的像章,宣传画等。老北京本就是一段厚重的历史,三朝600多年的古都,再加上北京人本就有收藏的文化习俗,形成一个巨大的市场自然一点都不奇怪。
逛完了琉璃厂,意犹未尽,我又去了一趟国子监。等我找到国子监时,已经七点多了,门早就关了。问一问附近的居民,原来老北京的生活真的很悠闲的,四点半或五点钟就关门,不接待游客了,难怪我一路走来,看到的多是关门的,开门的都是卖吃卖喝的,旅游景点都不搭理人了。真会享受生活,北京人幸福啊!由此,我又联想到,刚到北京,就有人告诉我,市内公交一般都是1块钱,而如果你有市民卡,做公交车4折,坐地铁2块钱一趟,不管你坐多远,只要你不出站,你都不用再交钱。北京人民幸福啊!这样的北京市政府怎么不会受到拥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