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转播108个宦官的风云人生——106、地耗星·末代太监·孙耀庭
作者:初三(4)班 日期:2011/5/19 18:35:00

        孙耀庭是中国最后一名太监,出身于天津市静海县一个贫农的家庭。一家6口,父母和4个弟兄,孙耀庭是老二。他出生时,合家只有7分地,两间上房。村里,有个私塾教师,家有七八十亩地。孙耀庭的父亲为他种地,母亲为他做饭,孙耀庭因此得以在这个人手下读了四年的书,并且不必另交学费。 但是,这种好景不长。孙耀庭失学了,因为同乡的一位地主强取豪夺了他家的土地,还烧了他家的房子。孙耀庭的父亲为了出这口恶气,选择在家里给孙耀庭进行了阉割,希望孩子入宫后能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而报仇雪恨。阉割手术过程中没有打麻药,只是用一张油纸简单包扎了伤口。 他昏迷了三天,几乎有两个月时间不能走动,就这样,15岁的孙耀庭成为了一名太监。
        这时的中国,已处在晚清,几经转折,孙耀庭最后通过一个名叫任德祥的人介绍才得以进宫的。任德祥也是太监,在宫中很有些地位。孙耀庭进入皇宫后,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号。他以“徒弟”的身份,整天侍候这个任德祥,为他端菜送饭,倒屎倒尿。   
        第二年的农历二月,皇贵太妃端康在一次看排戏的时候,听说任德祥手下有孙耀庭这个机灵的人,不知怎么忽然开了个恩,命孙耀庭参加戏班。对于一个干粗活、无名号的低层太监来说,这真是“一步登天”!到了同年旧历十月,孙耀庭花了60块白银,买了个“王成祥”这个名字。此后,他便离开了戏班,进入了司房。清时司房负责宫里奴婢的调迁、衣物管理等事务。他和殿房、茶房、膳房、药房等一起,隶属于内务府,由总管太监、首领太监提领。   
        大概孙耀庭适应了这种仰人鼻息、阿谀奉承的宫廷奴婢生活,他在司房里干了几年后,便又“走了运”,被提拔到溥仪的皇后婉容手下侍候,先后一年多。   
    孙耀庭曾经提起过服侍婉容的那段经历:“她那时还小,属马,比我小几岁.我得常常陪着她玩。凡她高兴的事,我总顺着她去做。” 在宫殿前的空地上,婉容和她的三个妹妹等席地坐成一个圆圈,孙耀庭在外圈奔跑,乘人不注意时将手帕丢下,一圈后又将此人“捉”住。——这就是“丢手帕”的游戏。 在御花园的天一门旁,万春亭内,蒙了双眼的孙耀庭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追逐婉容。——这是名为“打瞎”的游戏。 “她洗手,我得跪着端脸盆:她要抽烟,我得跪着递上,她要吹烟灰,我得用盆子接着;她上下台阶,我得小心地扶住她。因为我侍候得好,她待我还好。但是,我得察言观色。当她发火时,我很害怕。”
   1924年直奉战争时,冯玉祥倒戈进京,把末代皇帝溥仪逐出紫禁城。溥仪躲到他姑母荣寿固伦家,随着钻进日本驻华使馆。孙耀庭出皇宫后,曾在摄政王载沣家里继续伺候婉容。一个多月后,婉容找溥仪去了。从此,孙耀庭结束了太监生涯。 人生的道路该如何走?孙耀庭离开婉容后,曾回到老家静海县。可是,那些庄稼人都会的农活。他却干不了,何况,他没有一寸土地呢。当了8年太监的孙耀庭,如今只得靠兄弟来接济了。 在乡下,他成了新闻人物。那些妇女们,带着某种奇特的神色,远远地看着他,低声议论着什么。     
      顽皮的儿童,一群一群地跟着他,指指点点,还高叫着:“太监!太监!”只有那些善良的老人,同情他的不幸遭遇,有时,也向他打听些宫廷秘事。 他在乡下住不下去了。两年后,他重返北京,住进了北长街的兴隆寺,和四十多个同命运的太监住在一起。其中有几个太监还有些钱,便置了些房屋、土地。他们把这些房屋、土地出租给别人,收些租金,供大家度日。为此,孙耀庭他们每天能吃上两餐杂粮。然而,孙耀庭说:“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因为,年长月久,出租的房屋破坏了,所收的租金已对付不了房屋的维修了。孙耀庭为生活计,整日出入大街小巷,拣些煤渣、废品。
     解放后,孙耀庭参加了工作,负责北京的寺庙管理。他曾当过6年的出纳。那时,他每月的工资是35元,后来,他的工资加到45元。孙耀庭说:“我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什么负担,这些钱够用了。”“组织上还常发给我生活补助费。今年春节期间,我领到了50元补助费,添置了这套衣服。”说罢指了指身上。这是一套崭新的浅蓝色的衣服。上衣是中式对襟,袖上的两道折痕,显得棱角分明。 寺院管理组的李同志说:“孙耀庭身体很好,一直未住过医院。前些年,他常在寺院内种花,种菜。有时寺院里开什么会,他常主动地为大家烧水,人们劝他休息,他总是笑着答道:‘没事'!” “寺院里有医务室,医生经常给我检查身体.”孙耀庭接过李同志的话头说:“有时病了,要上附近的门诊部,他们就用车子送我去.” “你坐过小轿车吗?”我接着问他。“坐过,坐过,那年西哈努克亲王来北京,我就是坐小车去人民大会堂见他的。我们开会、参观,通常乘的交通车,偶尔也乘小汽车。”他的神采,又一次飞扬起来。无论是在湖水涟漪的什刹海畔散步,还是上鼓楼一带购置物品,孙耀庭总是受到人们的尊敬和照顾。在广化寺内,人们叫他“老孙”,或“孙师傅”。他则叫别人“老弟”什么的。李同志今年已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孙耀庭有事找他,就这样打招呼:“老弟!……”       
        穿过四合院的门,来到他的住所。他有两间房,中间有门相通。外间靠东墙的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放着一把崭新的北京牌保温瓶,以及玻璃瓶、钢精盆之类。这张桌子的对面,即外间的西墙边,放着一个液化气罐和一副煤气用具。孙耀庭指着这些告诉我:“我可以自己烧来吃,也可以上食堂买来吃,挺自在的”。里间,在一长排明亮的玻璃窗下,放着一张书桌。桌面的玻璃板下,压着四张放大了的照片。一株高大的美人蕉旁,孙耀庭左手拄着寿杖,右手抚摩着宽阔的蕉叶,面带喜色;一丛无花果前,孙耀庭站着,在爽朗地笑。      我将告辞,便请他赐字留念。他挪过一把椅子,慢慢坐下。稍一思索,便在一张洁白的纸上书写了杜甫题为《八仙歌》的一首诗: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我望着这首诗沉思起来:孙耀庭为什么特别喜爱这首诗呢?是他爱酒吗,不是,他一辈子也没有喝过酒。那么,究竟为什么呢?我想,大概是这首诗所颂扬的李白那种蔑视权贵的气质,曾经不知多少次地引起他对往昔的回忆和诅咒吧。 辞出门外,我又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望了望伫立在门内的白发老人。孙耀庭,这个东方古老封建帝国的残剩人物,一生中包含了多少动人的故事。他从受压迫、受歧视转为受关怀、受尊重,从仰承鼻息、阿诀奉承转为欣然书写“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不正是中国近、现代史的某一缩影么?

  • 团体:2009届初一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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