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

                   初一一班      谭凯文

家里曾经养过一只鸟，黑灰色的羽毛，纤细的爪子，火红的小嘴，还有玛瑙般嘀溜的眼睛，甚是可爱，我对它喜爱有加。

     第一次是在集市上看到它的。老爷爷拿着一张木制小板凳，坐在那里抽着烟，在他前面摆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鸟笼，还有几只鸟笼是挂在架子上的。大部分鸟笼里都有鸟，琳琅满目的。大的，小的，黑的，花的，幼的，老的，有的鸟儿正喝着水，有的鸟儿在用嘴巴梳理羽毛，有的在啼叫，那声音清脆极了，惹得一些路人驻足观看。

我也被吸引住了，不由得停住脚步。许多鸟儿都是安安静静的，而唯独一只鸟儿吸引了我的目光。它在笼子里上窜下窜，扑闪着翅膀，似乎想冲出铁笼，发出“扑腾扑腾”的声音。挂着的笼子被它弄得摇摇晃晃的，甚至还落下了一些羽毛。我拉住妈妈的手，吵着要买那只欢腾得热闹的鸟儿。

然后，我高兴地拎着鸟笼，“咯咯”地笑着，将这只鸟儿带回了家。

可是小鸟似乎不喜欢这里呀！它总是不高兴的。我给它添鸟食，给它倒水，给它买了许许多多的小玩意儿，它依然不高兴的。我每天趴在鸟笼前面，哼着歌，看它在笼子里飞来飞去，它每天都飞来飞去，即使是晚上也不例外。家里好几次在半夜里听到客厅传出“乒里乓啷”的捣鼓声，还以为是有小偷来了，谁知跑到客厅一看，发现铁笼掉在地上，水洒了，鸟食也散落在地上满地是，小鸟依旧在飞啊，它用头不停地顶着铁笼的铁丝，羽毛落在地上，它渐渐没有力气了，将小嘴升出铁笼外，嘶哑地叫着。

有一天下午，我放学回家，发现阳台上飞来了两三只鸟儿。有一只是白色的，掺着一些灰色，另外两只是茶色的。它们在阳台铁笼旁叫着，小跳着，仿佛在和家里的那只鸟儿亲密地对话。我惊讶极了，难道它们认识吗？太不可思议了！竟然会有小鸟飞进家里来！我匆忙跑向阳台，可惜动作太大，小鸟被吓飞了。

笼子里的鸟儿看着我，它真的在看着我，仿佛要告诉我什么一样。它歪着小脑袋，对着天空叫着，尔后——我竟然听到天空的那一头，传出了回应一般的三声鸟叫！

小鸟开始撞铁笼了。

它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地撞着铁笼的铁丝。爸爸有几次对妈妈和我说，要不把它送人算了吧，照这样折腾下去，我们都照顾不了了。我恳求爸爸在等一段时间。

我趴在笼子前面，伸手指进去戳了一下小鸟的脑袋，但是在我定神细视的时候，我看见小鸟头顶的羽毛上黏着血丝。它真的想离开这个铁笼吗？它在期望着自由吗？我疑惑着，但是它又何必这么执着呢？我不解，我认为这不值得。

过了一段时间，小鸟不怎么闹了，爸爸撤回了把它送人的决定，我很开心。但是我发现小鸟多了一个习惯，就是用嘴去啄铁笼的铁丝。它用火红的小嘴狠狠地啄，好像那铁丝是它的仇敌，恨不得啄出一个洞。它更多的时间是在笼子里休息的，像是在睡觉。它好像很累了。但是有时候它也会突然精神起来，一下子飞到铁笼边，去啄铁丝。

突然那么一阵子，我冒出了这样一种想法：“小鸟说不定是被人捉住的呢！”我有了一种大胆的冲动，我想把它带到公园里放了。我真的这么做了。我悄悄拎起铁笼，带到公园里，那时候没有人。笼里的小鸟睁开了眼睛，嘶哑地叫了起来。我打开鸟笼的小门，将笼子放在地上，后退了一步。小鸟抖了抖羽毛，准备飞出去，但是似乎没有力气了，还没有飞出铁笼，就跌落在小门前。

它颤颤地抬起一只翅膀，往前伸，够到了小门的铁丝。它想要立起来。它这样想着，立起爪子，挣扎了几下，扑腾着飞出铁笼。

它在半空中啼叫着，打着旋儿飞着转圈，然后向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