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自己，沒有情敵

?  水珠

最近有過很晦暗的一些日子。打開窗看著下完雨後勞累的那黑色的天空——它已經不值得我們用“蒼穹”去形容了，因為它也快沒了力氣，就在遠方慢慢地倒下，倒向這座城市的邊緣。

儘管它沒有屈服於這些黑色的陰影。

在我的印象中，天空仿佛都是黑色的。從小的時候起，就有下雨不帶傘的習慣——在大人們眼中，這也許是個壞習慣，我卻樂此不疲。討厭屈服於大自然的我每一次都在大雨中歸家，鞋子滿是地上小洼中堆積的髒水，眼鏡的鏡片上也滴滿了不願散開的水珠。玻璃上的水劃過一條條彎彎曲曲的痕跡，最後到達地面，深入木製地板的一個個裂縫中。

——連水珠都如此堅強，帶著上天賜予的使命，走向毀滅。

而我又想起我兩年前的骨折，就是因為這些小小的水珠。它們擁抱，它們親吻，它們在敵人面前高抬起自己的頭，它們帶著敵人走向毀滅。

那些水珠啊，像仇恨般堆積在心裏，就像堆積在水洼裏一樣。如果沒有陽光，它們寧願滋生蟲豸，它們寧願帶來災難，也不願意走向必然的終結。

這是所謂堅強嗎？

三番幾次地認為別人看不起自己，千方百計地欺騙自己，卻又被事實擊倒在地。發現無論如何努力，看不慣自己的人還是儘管無視自己。

其實所有的努力都是空虛的嗎？

本來就發現沒有人愛自己，可是還是不敢接受，怕在生命中一直孤獨下去。但是還是不得不接受。

水珠就是仇恨，堆積在心裏，當它們的重量達到臨界點的時候，也許整個心就會如同石頭一般掉落在地。

——仿佛如何也消失不掉的水珠。

?  呐喊

一向很喜歡鋼鐵互相擊打的聲音。在空曠的地方，這種聲音會傳得很遠，以至於自己甚至都傻傻地認為全世界都聽到了自己疼痛的呐喊。

就算雨點滴在它們身上，那種擊打還是震慟人心的。

每一次擊打，它們都在走向完美——或者走向消逝。

也許那些擊打也是仇恨吧，編織著愚蠢的故事。仿佛一條鞭子，抽打著那些沒有受過疼痛的人。

在一次次分裂中，水滴也在忍受痛苦，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它們又重新團抱在了一起，它們又再次融為一體。

在一次次敲打中，巨大的水滴分裂成無數個自己。但是它們相愛著，它們相愛著，它們相愛著。

它们相爱着，它們又再次回到了自己該回到的地方。

在大洋上，無數新的雨點砸向海面，卻都無不同地融為一體。

我已經分不清是仇恨還是愛意了。

?  愛

原來——那些醜惡嘴臉的水珠也可以成為愛的載體啊。

就這樣愛著自己，永遠沒有情敵。

當人們踩過水洼的時候，是否知道自己踩進的是一份份偉大？

我該如何形容著它們？

本以為水珠就是那種醜惡的樣子，為了自己的利益去推翻別人，去阻擋別人前進的道路，去擊打那些在黑色的天空下無處遮蔽的行人。

原來我誤解了它們。它們只是為了找回自己的家。

?  愛著

就像它們教給我的一樣。

——就這樣愛著自己，沒有情敵。

?  結尾

打開窗看著下完雨後疲憊的那黑色的蒼穹——它已經不是“天空”能夠形容的了。它竟也快沒了力氣，就在遠方慢慢地倒下，倒向這座城市的邊緣。

但是它沒有屈服於這些黑色的陰影。

附：詩篇23 大衛的詩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

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

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在我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筵席。

你用油膏了我的头，使我的福杯满溢。

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

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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