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牛粪的春天不是春天》 陈明慧

之前在小学班委组织的一次所谓“下乡就是长知识”的“童工招工”大会上，我们班的农家庄园里，开始了为期一天的务农。那时，还是初春，还能闻见过冬的草莓在春雷的惊吓之下，在湿润的土地里腐烂的甜丝丝的清香；边走边在涂满黄泥的水牛后面拾牛粪。当然不是我们这些“大小姐”“小少爷”拾起被称作“米田共”的珍贵肥料。常有的是听见“哎呀！我中地雷了！”

之后就跟着上年学长学姐走过的稀泥泥路，路边有几株还没开花的蒲公英到了一片半米多高的向日葵田里，把牛粪连竹篓一起扔进田里，撒腿就跑，生怕被阿伯那布满老茧的手打了巴掌。

一天又一天，自从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样蓄势待发的向日葵，但是它们的身边，不知是有田边的小溪，红彤的落日；根下，就在根下，还有一层牛粪，日夜仰望着向日葵高高扬起的头，牛粪它正散发着恶人的臭气。

常是被称作“巨头”的青春年华，在人生中掌握着大量的关键性财富。就算是“巨头”，有谁会常记得它的苦衷？就是作为灿烂阳光，在几百亿年后，也是会消逝得无从忆起曾拥有的美丽。难道这时的你，还会想着春天的阳光，而不去珍惜几天的朝阳么？豆子里的胚芽是能否冲破豆皮的包裹，这样的美丽啊。

何曾不在豆荚里郁闷，为什么有真么多的阻碍挡着我的去路？每一次的挣扎在你的回忆的心情里结下了一个结——烦恼。

“怎么这么背啊！？”何止一次这么自私地说，当在每一次烦恼中的自问。

但自问有谁能帮我答。

烦着你，恼了他，你哪里记得了这么多的烦恼，心只有拳头那么大，所以放下吧，放下吧。谁不曾有过这样的年华？谁不曾在这样的年华里开花？若不是这样的年华，又有谁能够在一夜开花？烦恼的日子里，你要记得努力，努力暗示着这是一个充满鲜花的季节。我们的春天，充满稚气的春天，属于我的，早已经过去；只是属于我的夏天，充满汗臭的夏天，才刚刚开始。请不要说我是个自私的孩子，因为在烦恼之下的孩子，都是如我一般的“自私”。

当上年学长学姐播下种子的时候，将要收获时，他们正是在秋天。他们一定忘记了是和谁播下的希望，又是谁在花儿的脚下，也是再他们的脚下，化成黑泥土的“米田共”，正一如既往地仰望着熟悉的面孔和向日葵。不知怎么的，脚下的泥土在学长学姐收获的那一刻变得稍显湿润。事后，听阿伯说，在他们来之前，下过雨……

在你失去或者什么不小心走掉之后，你曾最憎恶的；当你想起，他是如何考验你，鞭策你时，你会感到少许怀念么？就像我说它这么这么“背”，可是之后的时空，把你和它搁在用玉簪划开的银河两岸，再也回不去了，以至你爱上了当初没必要烦恼他的烦恼么？这烦恼，是一种格式，千百年来没有人能够打破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格式，就是因为他手上有人生“巨头”么？他手握巨头的同时，它，也陪我走过初夏的青春。走过的是时光，跑过的是操场，而一起的，却是能带上天堂（烦恼的）的美好。他一直仰望着你，你会低头证实它的存在么？

那年，夏秋交织的日子里，我和他们又回到了那片田里。下午出发，傍晚到的。夕阳映照着村子里的水牛，蒲公英的种子被吹走了，一样还是泥泞的小路。到了那里，见到的是灿烂的向日葵向着朝阳，，而向日葵的脚下，不在散发出臭味的牛粪，黝黑黝黑的，还是一直仰望着向日葵，那一刻，“米田共”稍显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