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5月4日凌晨3:00,一个女婴呱呱坠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士狠狠的打了一下女婴的屁股,女婴委屈的放声大哭。当声音一响,整个病房里的人都送了一口气。那女婴是我,松了一口气的不仅有医生护士,还有爸爸妈妈,姐姐和外公外婆。
唯独缺了爷爷奶奶。
我并不是个受宠的孩子,这点我和姐姐妈妈都心知肚明。我不是指在我们这个四人家庭里,而是爸爸的整个家族里。因为我和姐姐都是女孩,彻头彻尾的女孩。
所以爷爷奶奶并不喜欢我和姐姐却偏偏对我的两个表哥特别好,小时侯并不懂事不明白,到了7岁那年春节才看清了真相。
每年春节,爸妈都带我去爷爷奶奶家去吃团圆饭。是的,“团圆”饭。那年春节,照例爷爷奶奶都先给孙儿包个红包讨个吉利,那年没有例外。
奶奶塞给我和姐姐每人一个红包,又给两个表哥红包,然后,亲了亲表哥。那动作我不理解到底有什么含义,当时只是觉得心里怪怪的。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那是一个炸弹。
到了晚饭期间,我在吃饭时,表哥不小心把一碗浓汤打翻,烫伤了我和他的手。爷爷奶奶在同一时间跳了起来,冲向表哥,嘘寒问暖。妈妈只是默默的把我拉到一边,处理好一切。引线,开始燃了起来,是爷爷奶奶的跑加速了燃烧的速度。
这或许没什么,但是,接下来奶奶说的话,是引线烧到了尽头,炸弹就这样爆炸了,碎片在我的心里迅速搭起了一道墙。奶奶说:“挑个不会生儿子的媳妇就算了,生了两个女儿也就算了,小女儿还来欺负我的孙子,怎么着,妒忌我大媳妇生了儿子还是?有本事你去生个儿子呀!生个女儿还在大过年的给我添晦气。‘’
话一出口,爸爸的脸色变了,妈妈彻底怒了,开始歇斯底里地和奶奶吵起来,那年春节的团圆饭,被一碗汤,彻底闹翻了。
从那以后,我在也没有吃过团圆饭,再也没有回去,因为我在生气。
一气就是五年。
今年我12岁了,在今年春节过后的没几天,老家打来电话告诉爸爸:“爷爷去世了。”于是,当时我们放弃了去韩国旅行的机会,收拾好行李,在当天晚上凌晨3:00敢了回去。
到了奶奶家,我绷着一张脸不叫人,问什么话我也只是“嗯”,“哦”的应一声,我还在生气,因为我还是孩子。
奶奶看出我的抗拒心理,安静了下来,脸上刻着皱纹的脸挂着一丝牵强的笑。在那一瞬间,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五年来的坚持是否是正确的。我没想明白,有可能想明白了。
我主动问起奶奶的身体和一些家常,然后,在奶奶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欣喜。
也许,再坚硬的墙,威力再大的炸弹,都有烟飞云散的那一天吧。
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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