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一个人的一生比作一个巨大的航程,那么童年就是在在旅程尚未开始的时候,在那艘巨大的航船仍未启程的时候。在那些快乐的日子里,正因为对前方将要遇到的困境和挫折一无所知,所以童年的日子里洋溢着的空气,仿佛都是甜的。无忧无虑,笑,玩耍,这几个词总是紧紧环绕在它的身边。
可惜的是,童年的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城市里度过的。高耸的楼房,狭小的空间,极大地限制了我的天马行空,甚至想看一眼湛蓝的天,碧绿的草,感受微风拂过,都成为了一种奢望。所以,我也就特别珍惜短暂的回到农村的日子,与大地,大地上的生物来一次亲密接触。
那时我每天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趁大人们都没有注意到我的时候,抓上一个塑料袋,冲到一只深蓝色的装米的大桶前,装上不多不少,分量刚刚足够的米,然后兴冲冲地跑到养鸡的一个小院子里——喂鸡。那时我把这视为神圣的使命,一天到晚乐此不疲地跑好几次,长此以往,我发现了点什么。
某个艳阳高照的中午,我悄悄推开鸡圈的门,一大群土黄色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我心中一喜,用手飞快地抓起了一把米,天女散花似的把手往空中一挥,院子里仿佛下了一场“米雨”,米粒噼里啪啦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显然对那些正昂首阔步地散着步的公鸡母鸡们来说肯定是福音,因为它们全都急急忙忙地将头伸到地上去飞快地啄米了。就在这时,我发现地上有一些奇怪的白点,星罗棋布地分布在各个角落,我以前从未仔细观察过地面,所以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发现有些地方的白点仍未完全凝固,有些是白中带绿,有些是白中带黑,它们在热烈的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我觉得虽然它们看上去有点让人感到恶心,但同时也十分有趣。所有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新奇的,我一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心底有一种冲动,想把手中剩下的米都撒在那些未干的液体上,仿佛在我看来那些是有魔力的药水。于是我又重复了那个天女散花的动作。米粒落在上面的情景,使我莫名地想到早餐喝的粥,正当我想着那些鸡会不会喜欢我研制出的新食品时,它们毫不客气地将米粒啄得一粒不剩。我不禁开始沾沾自喜起来。
直到爸爸来找我:“天啊!你怎么把米撒在鸡屎上!”
我顿时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爸爸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