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鱼儿“没人知道我流泪,因为我在水里。”
大海“我知道你流泪,因为你活在我的心里。”
我并不是一个容易流泪的人,因为每次我要哭的时候,都将头仰起,过一会儿便没有眼泪了,我也不会流泪了。
小学的时候,每次写父母之爱,我都只写母爱,因为父亲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海洋,深不可莫测,冷冰冰的。但是一切都改变了,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
我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也记不清事情发生的原因,只记得起是在一次考试之后,我同父亲一起骑着单车回家,在路上,我先告诉父亲这次考试我考得很不好之类的,以及最高分和我的分数。
我知道父亲很看重这次考试,所以在我说这些时候,一边说一边酝酿词汇。说完之后,我在等待—等待父亲的责骂,训斥。可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沉默,只是沉默。我转过头看父亲,父亲平时前方,还带着眼镜。我有些害怕了。
许久,父亲总算开口了,这安慰了我许多。可是,令我惊讶的是,父亲并没有批评,只是跟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母亲有三个儿子,一天家里没油了,母亲让大儿子去买油。大儿子路上摔了一跤,回到家,对母亲说:则么办?我只有半瓶油了。”父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第二次,母亲让二儿子去买,二儿子还是摔了一跤,但是他对母亲说:没关系!我还有半瓶油!”我低着头,骑着单车的速度也减慢了“第三次,小儿子去买,摔了一跤,可是他一回到家就对他的母亲说:我打洒的半瓶油我会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回来。”
讲完,父亲问我“你明白了吗?我不希望你是乐观还是悲观,只希望你能直面面对。你自己想一想吧。”
听完这些,我故意减慢单车速度,骑在父亲的后面,将头仰起,可是这一次我有些控制不住了。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着转,不仅如此,路上的行人都看着我。幸好,那天风比较大,我又骑着单车,我装作眼睛进沙,不停用手擦眼睛,同时,内心不断克制自己。我知道父亲并不希望我是一个哭哭啼啼的人,他希望我勇敢,敢于面对一切。所以幸好,父亲没有回头,又变回了沉默的海。
风很大,地上也有许多落叶,不时一片片树叶飘到我身上。我用左手拍掉衣服上的尘灰,顺便拍掉手背上的泪珠。那泪珠是透明的,在我手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即使全世界都不知道你,但你的“大海”还知道。不仅如此,他还能知道你在流泪。父亲并没有像大海那样冷冰冰的不尽人情。相反,他那颗像大海的心只装着像小鱼一样的孩子。最了解小鱼的,是他自己,亦是大海。
——杨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