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芯

 初三（6）班 黄晓兰

闭上眼睛,音符就像潜藏在什么地方的小精灵一样在身侧翩翩起舞，隐约感受到阳光透着窗户射入音乐教室在钢琴上跳着芭蕾。风轻掀起了窗帘，睁眼时芊就坐在窗边，扎起的长发尾梢被阳光染成了淡淡的金色，与身后的灯光交映划出了一道弧，恬静而又充满灵气。

我问她，对她来说音乐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啊，说起来……要说为什么会喜欢，大概是因为我觉得谱曲这种事情，有种自由的感觉吧。”

摆在谱架上的本子里是密密麻麻的音符，错落安置于五线谱内的是用铅笔写下的乐谱。那是她亲手写下的属于自己的灵魂，涉世未深的我们干净而天真，我口中轻哼着她的曲子，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空中荡漾的情丝。四周很嘈杂，然而这一方小天地处很静，静得只能听见她手下的乐声，和我填了词后试唱出的半成型的歌曲。她的眸中有一整个宇宙间的星光在闪动，嘴角扬起的笑容轻轻浅浅。

芊站起身翻开新的一页刷刷地飞速在上面写了什么，笑着把本子塞进我的手里：“给，新的曲子。名字我还没想好，帮我填词哦。”

“……最近写不出什么东西来，就算给我我也……总之我就先收着了。”

琴声戛然而止，耳机里重复播放着过去录下的乐器，她经过训练的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夹杂着我生涩而难听的嗓音。我没有按下暂停，只是沉默着一次又一次地听着，在母校中独自一人走过熟悉的风景。

后来我在地铁上偶遇了正要赶去上课的芊，她没变，可是又好像变了，笼罩在她身上的那层耀眼的光芒已经不见了，映在我的眼底竟变得那么的陌生和遥远。她的眼睛里依旧藏着往昔的星光，那却已被学习的疲惫埋在了深处。两人擦肩而过的时间太短，我只来得及说上短短的两个连句子都算不上的语句，望着她投身于这个忙碌运转的社会机器之中，成为它的其中一个零部件，毫不停滞地向前、向前。她只来得及扬起手，打着招呼的同时已经匆匆地朝我身后跑去了。

我扯了扯唇角回应般给了她一个笑容，还有像是卡在喉咙的一句鼓励。

“上课加油。”

我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便各自朝着自己的目的地毫不犹豫地走去了。这一次，我没有再同往常那样回头。

她或许已经丢失了过去的心境。她曾经拥有孩童的纯粹，用善意和自己的热情奏响爱的旋律。尽管如此，我很喜欢她那些不是为了某处的某人，当然也不是为了钱……至少是为了我而创造的歌曲。能够拥有这样一个朋友，伴着她编的曲子写只属于我们两个的歌曲，两个人一起唱歌……我觉得很幸福。

可是那些小时候约定过的诺言，新鲜的梦想，都已像是仍带着晨露的娇嫩花朵般逐渐凋零了。它已经残缺、扭曲，丢弃了原本的光泽。

……说我死死抓着不放也好，我要一直继续前进，不再低头。

就算是独自走在鲜血遍地的荒野。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还未腐烂的梦想紧接着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