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候,载入中。。。
 
     
 
请稍候,载入中。。。
时 间 记 忆
请稍候,载入中。。。
最 新 评 论
请稍候,载入中。。。
专 题 分 类
请稍候,载入中。。。
最 新 日 志
请稍候,载入中。。。
最 新 留 言
请稍候,载入中。。。
搜 索
用 户 登 录
请稍候,载入中。。。
友 情 连 接
博 客 信 息
请稍候,载入中。。。


 
 
请稍候,载入中。。。
   
 
 
转载李镇西老师的文章
[ 2009/2/10 21:30:00 | By: nanguolvye ]
 

     春节间, 登陆“李镇西新家”,翻读到他在博克中转载他自己多年前的文章,读后深受启迪。复制到这里。

 

      陪流沙河先生喝茶

                          李镇西

 

 七月的阳光经过绿色的过滤显然温柔了许多。它透过凉棚上枝叶藤蔓的缝隙洒落下来时,似乎也带上了些许绿色。现在,这绿色的阳光正星星点点地洒在凉棚下的茶桌上,洒在盖碗茶的磁盖上,洒在茶桌旁的流沙河先生的肩上和手臂上,也洒在围坐在流沙河先生身旁的韩军、冉云飞和我的身上。先生正兴致盎然地同我们谈笑呢。他不时兴奋地挥动手臂,于是,那绿色的阳光便在他那苍劲的手臂上跳动起来。

朋友韩军从北京来成都讲学,想见一见仰慕已久的流沙河先生。我便给云飞打电话转述了韩军的愿望——其实,这又何尝不是我的愿望呢?流沙河先生对云飞说:我们一起喝茶吧!我们当然很高兴和先生一起喝茶。于是,我、韩军、云飞便和流沙河先生如约来到了大慈寺内的茶铺里,围着盖碗茶坐在了一起。

大慈寺地处闹市,但我们坐在茶铺的凉棚下,便远离了喧嚣也远离了酷暑,清净而凉爽。我们一边品茶,一边听流沙河先生聊天,心中有说不出的闲适与惬意。入夏以来一直烦躁不安的心顿然恬静了许多。

这大慈寺很有点年头了,始建于唐代。刚一坐下,先生就聊开了,唐宋时期,这一带可繁华得很啊!玄奘的头盖骨就埋葬在寺的后面。那时的大慈寺是一片庞大的寺院建筑群,据说有两万多间房屋,接纳僧众好几千人啊!到明清开始衰败下来。现在的大慈寺是光绪年间重修的,占地面积连当年大慈寺的零头都赶不上!听着先生的感叹,我们仿佛走进了历史。

先生得知我和韩军都是教语文的,便和我们聊起了语文教学。

   “您的那首选入中学语文教材的诗《就是那一只蟋蟀》,我教过多次。我刚提到这首诗,先生就摆手:不,那首诗为难了很多老师啊!我不解地问:为什么?先生说:一般的老师讲诗,都是以普通话为标准来分析诗的押韵,我这首诗却完全是用四川话写的。四川话读起来很押韵,但如果用普通话一读就不押韵了。比如,就是那一只蟋蟀,劳人听过,思妇听过,在四川话里是很押韵的,但用普通话读,就完全不押韵了。

先生又谈到蟋蟀一词的来历:这是人们根据蟋蟀的叫声而给它取的名,这叫自呼其名,类似的还有鸭子、乌鸦等等。

另外,四川人爱说没啥,这其实是由古音没蛇演变而来。一谈到语言及语音的演变,先生真是兴致勃勃,我这可不是乱说,这在许慎的《说文》中可以找到依据的。而这个字也应该是自呼其名’——由蛇嘶嘶的声音演变而来的。在英语中,蛇读snakeserpent,第一个音发s,这说明这个单词最早也是由模拟蛇的发音而产生的。我已经听冉云飞说,先生近年来对语言学文字学的研究很有兴趣。果然如此。

因为韩军来自北方,先生对他说:在我们四川人的口语里,保留了许多古汉语的发音。比如糊里糊涂就是源于《诗经》里的弗虑弗图

云飞在一旁补充道:还有,如果有人神智不清,我们四川人就喜欢说他恍兮忽兮,这四个字也是从《老子》中来的。

话题说到了中国文化的起源,我们谈到三星堆出土文物的许多谜。先生认为三星堆文物不一定是蜀文化的产物,而是中原文化的遗迹:因为至今没有任何相关的文字记载,另外,从三星堆文物看,当时的青铜冶炼技术水平已经相当高了,但在四川没有发现任何一处同时代的冶炼遗迹。据考证,三星堆文物是三千六百年前左右的东西,这是夏末商初,那正是一个动荡变革的时期,因此,三星堆的出土文物很可能是当时中原一带一些躲避战乱的人带入蜀国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自然又谈到中华民族的祖先,流沙河先生说:其实,中国人的祖先并不是北京人、蓝田人或元谋人,我们的祖先是20万年前从东非大峡谷过来的非洲人。

我以前只知道先生是诗人,近年来又写了许多随笔杂文,没想到先生的知识面如此之广博,古今中外都在他的兴趣与视野之内。

    头顶一片绿叶顺着阳光的流泻滑落了下来,亲吻着我的脸庞。我随口问云飞:这凉棚上的植物是什么?云飞摇头,但却说:先生一定知道。于是我求教先生,先生不假思索地答道:朱藤,又叫紫藤。属豆科,落叶木本植物,花紫色。

我再次惊叹先生的大脑简直就是一本百科全书,面对我们的每一个话题,他那本都能随时翻到有答案的那一页。云飞说:先生知识之渊博,的确深不可测。先生还曾翻译过英文小说,不过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可以这样说,先生所写文章所涉猎的知识,只是他所拥有知识的冰山之一角

我问先生为什么现在不写诗歌了,他蔼然答道:现在不是诗歌的时代,人们更多关注于流行歌曲和卡拉OK。我如果辛辛苦苦琢磨语言意境、琢磨平仄韵律而写成的诗,却没有人读,还有什么意义呢?因为诗歌首先是面对读者的,而不是个人的自言自语。另外,诗本身应该是吟诵的,而不只是用眼睛看。只有通过吟诵,诗的韵味才体会得到。可现在,吟诵的传统在中国早已失传了,只有在日本还保持了吟诵的传统。

说到这里,先生给我们讲了一段日本人与中国人比赛吟诗的故事:在日本,至今都有一个由诗歌爱好者组成的民间吟诗团,还经常到中国来访问。最早他们来中国,我都参与了接待。但每次比赛,中国人都比不过日本人,因为中国人气息不行,而日本人吟诗,则激情充沛,声音洪亮,韵味十足。后来,日本人又来的时候,我们就派了个唱川剧高腔的去比赛,嗬!这个唱川剧的一上去,咿咿呀呀一唱,就把日本人给镇住了,他们终于服了!

先生年近七十,可激情不亚于年轻人,他一边讲述,一边模拟,眉飞色舞,声情并茂,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的感染下,我们忘记了拘束,也海阔天空地谈论起来。每当这时,先生就静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啜茶,并含着微笑慈祥地看着我们。

盖碗茶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我们的周围,我感到流沙河先生本身就是一杯韵味悠长的清茶……

临别时,我拿出特意带来的《流沙河诗话》请先生题字。先生拿着书离开了茶桌,我起身欲随其后,他用手按着我的肩膀说:你坐,你坐。我一会儿就来。他执意不让我看他题字,一个人远远地坐在另一张空茶桌旁一笔一画地写着。云飞看我不解,便说:这是先生的作风,他从不让人看他题字。他曾修改钱钟书先生的一个著名比喻用于对自己此举的解释,你既然喜欢吃这个鸡蛋,又何必看它是如何生出来的呢?

等了好一会儿,先生笑吟吟地双手将书递给我。我急不可耐地打开扉页,只见上面画了一只飞翔的鸟,鸟的旁边是一座亭子,旁边是一行小字——

陪镇西先生大慈寺喝茶流沙河二千年七月十六日星期日

 

2000年7月28日

 

 

 
 
发表评论:
请稍候,载入中。。。
 
     
   
     
Powered by O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