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候,载入中。。。
 
     
 
请稍候,载入中。。。
时 间 记 忆
请稍候,载入中。。。
最 新 评 论
请稍候,载入中。。。
专 题 分 类
请稍候,载入中。。。
最 新 日 志
请稍候,载入中。。。
最 新 留 言
请稍候,载入中。。。
搜 索
用 户 登 录
请稍候,载入中。。。
友 情 连 接
博 客 信 息
请稍候,载入中。。。


 
 
请稍候,载入中。。。
   
 
 
从 师 散 记----转帖
[ 2009/11/19 16:33:00 | By: nanguolvye ]
 

            从师散记              夏军

 

----贺许嘉璐先生从教五十周年

 

余少也顽陋,初识先生之名,要到上大学之后。上古代汉语课,用的是王力先生主编的教材,编写者中就有许嘉璐先生。那时在我的印象中,王力先生是一位饱学诗书的老先生了,于是就想当然地以为,同他一起编书店,一定是他的同代人,也该是位学富五年的“老”先生吧。后来才了解到,先生参编这套教材是在1961年,方才20出头,大学毕业留校任教的第三年。我感到十分惊异,若非天资过人者,孰堪以弱冠之身肩此大任?及至亲见教材编写组当年的合影,先生目光炯炯,雄姿英发,方始信然。这套教材,是我踏入古汉语研究的入门读物,大学四年与我朝夕相伴,由此也暗暗结下了先生与我的师生缘。

 

没想到十几年后,我竟然能忝列先生门下,亲聆先生传道、授业、解惑。记得一次见先生时,是在上海的衡山宾馆。其先生已担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素所敬仰的先生,而且又是一位如此有学问的国家领导人,心里不免揣揣,且自己平素又拙于辞令。正犹疑间,先生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紧张,就故意从轻松的话题入手。他首先是安庆时,不由得爽朗地笑了,说:“我是祖辈也是安庆的。”接着就说起了他的先人是如何从安庆到淮安,又从淮安到北京。几句话下来,我凭空“结交了”这样一位和蔼的“老乡”,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就比较放松地向先生汇报了自己的学习计划。

 

虽然在一般人印象里,搞古汉语研究的大多数是些皓首穷经、不拘言笑,甚至有些“讷于言”的先生们,然而在过先生的课以后,这样的刻板印象往往即刻便被“颠覆”了。上课时,也许是为了活跃气氛,先生常常故意和我们说一些学界掌故、遗闻  事,或编出一些小笑话,使大家在一乐之余,加深对所学内容的印象。再加上先生又有很强的模仿能力,并且他似乎也很乐意展示自己的这种“才华”,所以课堂上经常是他自导自演,模仿得惟妙惟肖,而台下则是笑声一片,互动十分热烈。例如有一次讲到“逆”的“迎接”义,他先从字形结构上分析入手,从甲骨文讲到小篆,接着征引许慎在《说文解字》中的解释,最后引用了《左传·恒公元年》中的一段用例:“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他着重讲了“逆”和“送”两个动作,孔父之妻从对面远远地走来,华父督始则惊艳,以目“逆迎”之,行“注目礼”;待其错身而过后,依然恋恋不舍,不断“回头留恋地张望”,以目“送”之。先生以边讲解,一边模仿,听着皆进入他所营造的那种境界中,这是他猛地又来一句大白话:“可能在座的女同学也碰过这样的‘华父督’吧。”同学们一时联想到现实生活中许多这样的“马路求爱者”,不禁哄堂大笑,“逆”字段用法牢牢地记住了。

 

先生还喜欢模仿各地方言,我所听到的就有粤语、沪语、四川语、湖北话等,每一种方言似乎都能够得到仿佛,传其精神。不过就我所熟悉的上海话而言,乍一听很像,可回过头来一琢磨,则又不免带有点“洋泾浜”的问道,在韵味上有点“那个”。然而我们也不愿点破,让先生继续在那里讲得眉飞色舞,怡然自乐。印象较深的是有一次讲到“义界”问题,先生左手把着烟斗,保持着他那“硝烟弥漫”中的经典动作,学起了黄侃的嶄春话:季刚(黄侃字)先生曾经说过:‘一个名词底面既是一句话。’“一边说还一边摇晃着脑袋,如同以前段私塾先生吟四书一般,作陶醉状,仿佛真在“回又想起了他本人并无缘面见黄侃,于是有在后面加了一句:”这是当年陆颖明(宗达)先生告诉我。”

 

先生身居高位,行动没有我们这些百姓“自由”,不过出于学者的敏感,他对着会语言现象依然十分关注。他常利用上网、视察等机会,一方面了解社情民意,另一方面也顺便搜集一些社会语言发展的动态。他随身携带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便笺不本,一遇新鲜的语言材料,边随手记录下来,为以后的教学、研究积累素材。有一次,为了说明民间语言的鲜活生动,他马上掏出这本便笺本,给我们念了一段“采风”所得:“远看羊角风,近看法轮功。走进再细看,在打‘小灵通’。”这段新民谣,以调侃的笔调描绘了一幅打“小灵通”的人因信号不好而呼天抢地的画面,十分生动传神。

 

先生讲课很有气势,而且又博闻强识,对古代文献极熟,所以往往旁征博引,滔滔万言。但尽管如此,每次给我们上课前,先生能够依然作了很认真的准备。有一次,先生在北师大作了一场题为《词义是怎么演变并被解释的——词义的主观因素考察》的学术报告,偌大的报告厅被学生挤得水泄不通。先生从人的主观视角入手,探讨了心里认知在语义研究中的作用,其中关于词义的可解与不可解、语境与语义的理解的关系、语言的社会性和个人性、语言形音义各部分的统一于不统一等论述,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所有这些,讲座前不话费大量的时间作精心的准备,是不可能讲得那样充分、前面而富有启发性的。而先生白天又整日忙于国务,这些备课都是在夜深人静,别人进入梦乡后进行的。先生的书斋名曰“日读一卷书屋”,他自我解嘲地说:“现在恐怕只能是天天‘夜读’一卷书了。”先生那被灯光“漂白”的书桌上,我们可以深深地感受到其主人的师者本色和学者风范。

 

在学术上,先生继承了近代以来开一代风气之先的“章黄学派”的优良传统,强调文字、音韵、训诂想结合,义理、考据、辞章想贯通,追求的是一个“朴”字,对时下某些没有实质内容,依靠胡弄玄虚、玩弄名词游戏来哗众取宠的所谓“新说”十分反感。但先生的思想绝不保守,他所提倡的是在尊重历史的前提下的推陈出新。他常要求我们不要只局限在自己专业的小圈子里,要“抬头看看天”,除语言学专业的书要多看外,历史学、宗教学、哲学等相关领域的知识也要有所涉猎。先生是这样要求我们的,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近来来,先生除在传统的训诂学、《说文》学方面继续钻研外,还在文化学、应用语言学等领域奋勇开拓,特别是在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集成和发展、推动中华文明走向世界的国家战略、促进中文信息处理应用研究等领域做了很多实实在在的工作。

 

在教学方式上,先生也是不拘一格,并不局限在课堂上。我们最喜欢的,跟着他四处“游学”。有一次是在20054月,先生带着我们一班弟子游览北京的潭柘寺。他首先给我们讲了“先有潭柘寺,后又北京城”的历史掌故,接着在参观寺院的时候,又给我们当起了“解说员”,其间穿插着说了很多我们以前没有听说过的佛教历史和文化。站在潭柘寺的苍天古木之下,沐浴着和煦的春风,,我们真有了“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感觉。

 

 

                                                              2009-11-16日《中国教育报》

 
 
发表评论:
请稍候,载入中。。。
 
     
   
     
Powered by O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