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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贴]为何至今思项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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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9/9 21:07:00 | By: 瓜哥 ] |
换一个思考方向，顽固是坚持的另外一种说法。从这个方向去讨论，顽固应该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种品质。
常常想起项羽。这是中国男人中一个极品，有朋友说，从那时候起，中国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那样绝顶顽固的男人。这一个至死不过江东的犟男人，给后人留下了诸多慨叹。破釜沉舟，不过江东，天绝决、意绝决、人绝决、此绝决……大江东去，英雄豪杰的最后一脉骨血，汩汩漂流而去，只留下长歌当哭。此后默默，几千年矣。
好，再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如果没有项羽，一部中国历史，男人们何以面对？再展开一下去想，如果没有鲁迅，一部中国历史，文人们又何以面对？红尘滚滚，遮天没日，尘埃落定，顽固者却渐渐凋零。
顽固者之行为，自有可争议之处，而顽固不化的异类们，却常常是中国历史上的不坠之大道。上不可夺，下不可戏。每每读到顽固，总有一腔悲愤，无处可泄，不禁扼腕长叹，仰天咆啸，那些顽固者呢？至今那里去了呢？大道默默，小道切切，苦风闷雨，逼人而来。
这种死不悔改的顽固，这种九牛不回的坚持，为什么没有传承给后来者？或者是国人早已经丢失在了古道西风之下？朦胧之际，似乎总能听到那些顽固派们，在黄泉路上，拧着脖颈，回头向我们呼喊：顽固和坚持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如果太缺乏了，人类的身里就会缺钙！
曾经观察过知了，总是在立秋处暑之际，它们要做最后的呐喊——是用最后的生命做冲天的呐喊，铺天盖地，声势雄壮的大合唱。而在这个时候，我们会想起项羽吗？我总想给项羽写一些文字，这真是一个呐喊的男人，呐喊得空前绝后，中国的历史上，有了这样一个男人，就不会在别人面前气短。现实——盘算得失。历史——不计成败。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杀心夺魄的歌唱。项羽生命的最后时间，到了一个名叫阴陵的地方，他迷路了，问一个种田的老汉，怎么走？老汉告诉：“向左。”于是，项羽向左去了，竟然陷落在一片沼泽里。再取道回来，时间已经不可逆转。如此，汉军才得以追上来。谈歌总在怀疑这个老汉的动机，他为什么要骗项羽呢？是不是事先已经收下了刘邦的奖金？或者，他就是刘邦埋伏的特工？而太容易受骗的项羽，却又是一颗天真的童心。兵败乌江之时，他斩了汉一将一尉及数百人。死神已经悬在头顶，他却在末路之际——“谓其骑曰：何如？”——“哥几个看我的手段怎么样啊？”每每读到此处，常常泪眼蒙蒙。手在书页上摸索，能触到那充满童趣的笑声。
与刘邦相比，项羽直是一个孩子，天真而乐观的孩子。后人不可苛求他在帝业上的失败，尽管——他失败了，而且失败的一塌糊涂。
我常常想，如果项羽重回江东，未必就没有重新复兴的可能。卷土重来未可知。然而他没有，他像一个真正的棋手，绝不反悔，他痛快、干脆、豪爽、悲壮、英雄、本色……赢得起，也输得起。“项王何必为天子，只此快哉千古无。”这是谁的定论？郑板桥？好像是。
悲壮而舒展的项羽啊，一个金铸的男人。经过了几千年的历史冲蚀，他的魅力依然。且听——“老天王要亡我，我还渡江干什么？当年跟我过江去的八千江东子弟兵，今天一个也没回来，我只身回去，即使江东父老同情我，依然拥护我，可我还有脸见他们吗？就是他们什么也不说，我的心能安稳吗？”真是铮铮言语，千古绝唱。再想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种种警世名言，倒叫人不敢相信了。
项羽的顽固和坚持，直叫几千年来的男人们自觉低下。
行文到此，我已经嘘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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