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2月奶奶去世。11月母亲嫁给父亲。奶奶的旧棉袄棉裤就改装为母亲的新嫁衣。1964年农历10月24日,大姐出生。年轻的母亲还不知道怎样抚养小孩,6个月之后,那个还没来得及取名的大姐不幸夭折。母亲为此郁郁寡欢。外婆怕母亲悲伤过度,又从团林乡康家岭村抱养一个女孩来。女孩取名福云,与早夭的姐姐同日出生。
1965年农历10月2日,外婆去世。母亲呼天抢地,外婆抛下了4个无依无靠的未成年儿女。这年腊月阿姨与舅舅们来我们家,从此成为一家人。家中人口遽增至8口。“宁可堂上添一斗,莫在灶下添一口。”在那个发烧的岁月,年轻的父母亲不得不每天都思考着用什么来填饱全家人的肚皮。我曾反复问母亲,我们家最困难的时间是什么时间。母亲似乎变得木讷,反反复复回答那句话:自从阿姨舅舅们进了家门,我们家就陷入了最困难的时候。
1966年农历9月26日,慧云二姐出生。在慧云快满月之时,爷爷不幸辞世。父母亲唯一的帮手也走了,欲哭无泪。这时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之火已经烧到农村,人们疯狂地相互挤兑斗殴,而没有什么人真正关心农业大生产。农村经济几近崩溃。
1967年农历11月18日,大姨出嫁,嫁给团林乡康家岭的康胜利——一个踏实本分的农民小伙子。贫穷夫妻百事哀,每每年轻的大姨受委屈回娘家,都是进我们家门。母亲总是充当外婆的角色,析事说理,好言相劝。从大姨出嫁的那一刻开始,母亲就身兼两种母亲的身份。
1968年农历10月6日,爱云三姐出生。爱云姐出生时体型较一般人要大,父亲很喜欢,可是母亲有一点不开心,因为她还没有生一个儿子。
1970年10月,二姨出嫁。二姨嫁到秀才岭中学背后的村庄——汪家洲的一户贫穷人家。姨父兄弟五人,他是大哥。我的初中读了5年,全部在秀才岭。每次回家都要经过汪家洲,甚至可以从二姨妈家门前走过。如果遇到雨天,或者其它更大的困难,我就会向他们求助。在我的印象中姨父比姨妈还要好很多,或许是因为姨妈更加深味做母亲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