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中国当代文坛八大家”
“唐宋八大家”中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等一个个光辉灿烂的名字万古流芳,永垂史册,为历代后人所景仰。近日,由美国《世界日报》、法国《欧洲时报》、澳大利亚《澳华时报》、新加坡《联合早报》等32家海外华文媒体共同发起评选的“中国当代文坛八大家”揭晓,余秋雨、琼瑶、张一一、二月河等八位作家脱颖而出分享这一荣誉,结果一经公开,立马引起海内外华人的关注和热议。(5月6日人民网)
面对这个新鲜出炉的“中国当代文坛八大家”,我先是一阵目瞪口呆。随后,反复核实消息,才确信不应以“诛心论”来推测其中包含着任何刻意的文化羞辱,而是一次认真的文化评价。事实上,相关报道也称,对这个评选,中国作协主席团一位老作家也表示“是好事情”,认为评选结果“基本靠谱”。至此,我不再目瞪口呆,而是发出一句“我晕,我倒”。我承认,我是在把别人的真话,当成我们笑话了。
不是我矫情,我相信,很多人面对这样的“文化组合”,都会觉得是在看一个滑稽团体,那里别样的“生旦净末丑”,很搞,也很可笑。在我看来,“当代文坛八大家”的“搞”,是亵渎中国传统的经典文化符号,“可笑”的,是当代文坛的价值乱象,带来文化思绪的无限迷乱。
这里我可不敢玩“一个和八个”的游戏,来对“当代文坛八大家”逐个分析。一方面,那是浩大的文字工程,这篇文章承载不起;另一方面,要怀着激赏的眼光,把“八大家”一杆子全打死是不对的。但是,将余秋雨、琼瑶、张一一等人冠以“当代八大家”,恐怕连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等“唐宋八大家”地下有知,也会露出不屑笑容吧。毕竟,“含泪劝告灾民”的余秋雨太伪饰了,编织少女情怀梦的琼瑶价值太偏执单一了,至于那个又要裸奔求婚,又要整容变成莎士比亚的张一一,就是莫名其妙的怪人,真不懂为什么被称为作家。
再次强调,我绝不是在完全否定“中国当代文坛八大家”的文学成绩。否则的话,像海岩、王跃文、二月河、周艺文、金庸这些畅销的“八大家”,他们的千千万万粉丝,随便吐些口水,也能把我淹死。更何况,像儿童文学作家周艺文,我也完全不了解,就更不能有丝毫不敬了,万一伤害到小朋友们纯洁的童心,那就真是罪莫大焉了。我对“唐宋八大家”的不以为然,仅仅是因为,这个标注着当代文学成就的“符号”,远远未能承载起笃定而坚实的价值观。
所有的文化拯救,都是价值救赎。福柯曾说,“一个人,最重要的作品就是他自己。”满嘴媚语口红的余秋雨,还有奇谈怪行的张一一,难道就是展示给世界的中国最好作品吗?就像曾经因丈夫张斌“外遇”大闹央视的胡紫薇即兴演说的那样,“中国在能够输出价值观之前,不会成为一个大国”。至少,余秋雨与张一一,甚至包括其他一些“当代八大家”,他们和他们作品,恐怕再活五百年,恐怕也还是不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因为,他们偏离了文学价值的“大道”。
关于文学的“大道”,贾平凹先生在一篇题为《文学不应丢失“大道”》说得很透彻,比如“要关注国家、民族、人生、命运,要追问人性的、精神的东西”。这里我无意于过多重复。只要有点文学常识的人,都应该明白,这绝对是出文学巨著的年代。就连中国作协主席铁凝都曾动情叩问——“我扪心自问,我作为一个写作者,我个人的写作配得上这个伟大而艰难的时代吗?”那么,现在摆在世界面前的“中国当代文坛八大家”,真的对得起这个时代,配得上当代文学荣耀吗?
“一句真话能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重”,这是索尔仁尼琴的名言;“墨水的诚实甚于热血”, 这是布罗茨基的警句。遥想当年,俄罗斯(包括前苏联)文学一口气连获5个诺贝尔文学奖,从其中这两位这两名经典名言中,也不难探寻出其中根源。悲哀的是,现在对很多“写作往事”都不愿承认,连“含泪劝出灾民”这样冷血文章都能写出的余秋雨,却成为咱们这个时代向外展示的“大家”,就算这不是别人的刻意羞侮与嘲笑,恐怕我们也应该为这样的文化赐封感到汗颜吧,也需要对中国作家的“盛世平庸”进行反思吧。
笑看“当代文坛八大家”。但是,收起笑容,总有一种悲哀漫漫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