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暖不确定。每个人,躲在人海里。相遇,总是没道理……”许飞略有些悲伤的歌声萦绕于耳畔。这一刻,有多少人相遇。
我们因巧合而相遇。尽管有些时候,相遇似乎是被安排的。就像我们四十六个人,被安排在一起为三年的同学,就像舍友三年同窗。但想想,茫茫人海,命运人为偏偏就让我遇见了你,多巧。
相遇和相见,哪个更美?或许我更喜欢相遇。相见,带着一种被命令的感觉,当一切被揭开,也就没了那种惊和喜;而相遇似乎是巧合,你看,把“相遇”中的“遇”挑出来,和“偶然”的“偶”子根是相同的。那么,这种透纱而露的朦胧美,在被搁下的那刻,所谓缘分不正如洪水般涌来,充满了我们的心;那么,相遇,是一个会得到怎样诠释的词?也许这个问题可以分成几个部分来理解。
几米的《地下铁》中的那位等待着等待自己的盲女孩说:“在这个城市里,我不断地迷路,不断地坐错车,并一再下错车。我努力寻找希望,深怕幸运就在身边,却被我粗心错过。我在纷扰的城市里,寻寻觅觅。我们总是来不及相识就匆匆别离,一次又一次地在地下分手。其实,我哪都不想去。然而,会有人在地下铁的出口等我吗?”
这是一种地下铁式的相遇。有人常常将各种与情感有关连的相遇比为缘分,却忽略了每天我们所遇见的陌生人。没人想到,停下来,和新面孔打声招呼,因为一切早已习以为常,于是擦肩;没人想到,一次次上车,一次次下车;一次次进站,一次次出站,然后去等待一个正在等待自己的人,因为一切已被不断加快的生活节奏甩下,于是而过。不过,这种地下铁式的相遇,即使只是擦肩,不也很巧妙吗?七十亿人中,偏偏和你们有一面之缘,多么幸运。
几米说:“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我们错过了诺亚方舟,错过了泰坦尼克号,错过了一切惊险与不惊险,我们还要错过。我不了解我的寂寞来自何方,但我真的感到寂寞。你也寂寞,世界上每个人都寂寞,只是大家的寂寞都不同吧。”
这是一种寂寞式的相遇。若说人海中的相遇是一个开端,那么这种相遇或许是一个寂寞式的经过。相遇使我们记忆,于是…我们开始担心错过。当我们越是担心,也就越是错过;我们越是错过,也就越是担心。这时遇见给了人们的是碎裂的伤,因为有时,遇见是一曲悲歌的开端,并不是每场遇见,都会上演一场幸福、情谊和相随。但一个没有结尾的奇幻故事,都会给我们留下一个幻想美好和希望的空间,多么美丽。
阿狸说:“我们一生会遇到八百二十六万三千五百六十三个人,会打招呼的是三万九千七百七十八人。会和三千六百一十九人熟悉,会和二百七十五人亲近。但最终,都会消失在人海。人生从未有过永远;只有失散。”
这是一种没结果的相遇。即使这种相遇有结果,也只是失散。这只可爱的红毛小狐狸遇见了什么,只是一场戏拉开银幕的那刻,一切还需我们自己演义。而相遇于此,就终有散的一日。当戏已闭幕,各个角色开始鞠躬致谢的时刻,一切相遇再美,也将人去楼空。人生从未有过永远,也从未有过永恒。但总有人,自欺欺人地,在这里,守望,坚持,人海中,终会浮现出谁的面孔?于是,我们又回到开头,像地下铁中的女孩那样,充满希望地寻找…盲目,却如此有意义。所以有时候,这次的结束,或许是下一次的开始。
相遇,就是在茫茫人海,遇见一张嘴陌生的脸;相遇,就是会让人为了遇见的人因害怕错过而寂寞的开端;相遇,就是能让人在明白人生没有永恒的时候依然一口咬定真爱和缘分永远存在的奇遇。遇见是平凡的,我们每天都在遇见。但对于那些将与我们相遇的人们,一切,都是可遇见而不可预见的,于是,也便有了“奇遇”一词。
在《后来》中,我们明白,有些人,一旦消失在人海,错过就不再;在《遇见》里,我们得知,遇见,是最美丽的意外;在《阿狸·永远站》里,我们了解,原来世间没有永远存在。
“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听这遇见被歌颂。原来,人海吞噬的每场遇见,都会在另一处上演——
几点几刻几秒,怎样的云,怎样的天;怎样的一个人,或者不只一人。怎样的奇遇,怎样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