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间，我尝尽了家乡的味道（二）

  郑宇菲

    提起“黑”，大家能想出多少种与之有关的食物？芝麻糊、龟灵膏……咦，怎么好似没几个呢？会不会是大家觉得黑色的东西是变质、难吃的代名词？噢，不要紧，我今天给大家介绍一种老家特有的“黑旋风”，把各位心目中可怕的黑色抹去吧。

      其实这是一种地道的休闲糕点，其美名曰“仙人粄”。就如同摆放在桌上的饭后果，非主食。而这本土食品的制作材料在广州这样的大城市可找不着哩。（归根到底是没把它推广）因此，每到宁夏的傍晚，我们全家就把牙磨得“吱吱”响，眼巴巴地盼着婆婆快从梅州上来，为我们做“仙人粄”。外婆大汗淋漓，行李还没放下，盆瓦一切早在厨房等候多时。

      等我迈进厨房，拳头大小的“石灰粉”已如小山似的堆积在“聚宝盆”中，显得格外渺小。老爸老妈，就像主仆紧跟在婆婆身后，一人手呈着装满滚烫水的锅，后者举起一双筷子，在前者倒水过程中对“聚宝盆”大幅度地搅着。蒸气腾腾的厨房已无我一席之地了，我这个替补只好在餐桌前坐冷板凳，静候主厨的吩咐。良久，余光中瞥见外婆朝我抖抖手，我便一步跨到厨房前，把风扇调到最大，尔后快速拉开门，俯身以请。老爸平常也就个“老大粗”，这回也老实小心地把盆子轻放在桌上。我一把抓起“接力棒”，逐个地把留恋在粄上的气泡与粄“拆散”。一切都大功告成后，大家又各做各的事，只等粄固好了。

    再晚些的时候，我用手指轻轻地在上边一点，周边立即起了一小圈涟渏，整个粄都微震了一下，像果冻，却比果冻更柔软，富有弹性。婆婆用保鲜膜覆在盆上，放入冰箱。

     月亮躲进云层，一天即将消逝时，桌上摆好了个个小碗。婆婆帮大伙儿把粄分到各自的碗中，用小尖刀划成一小块小小块，再倒好蜂蜜，用勺子翻几下，即食。我们三个争先恐后地哄吵到餐桌前，大手大脚地吃起自己那一碗。咋一看，不分明是龟灵膏吗？No,no!差别可大了。首先是吃法。龟灵膏比仙人粄要黏些，嚼几下才入肚。而仙人粄爽口，清新，一舀就是一堆碎沫子，塞进嘴后就滑进喉咙里，可美味依旧停留在口中，令人回味。

     晚风吹过，沁人心脾。这时，外婆总笑吟吟地看着我们瓜分她的劳动成果，自己却漫不经心地吃上几口，就全倒给我，说：“婆婆不敢吃太甜的东西。”小时的我没多想就把它们送入肚中。如今外婆又快回老家过五月节了，我们又要等待那个熟悉不过的身影在厨房忙碌，做出的，仍是家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