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其实是一座沉睡于繁华中的城市,每当珠江两岸霓红灯亮起,喧嚣,难免是人们惟一的印象了。生活在这个城市已经十三年,但我是从没有享受过他。踩着急匆匆的步子上学,看着街边行人挤公交地铁苦涩的双眸,不是吵闹,也是不是安静。感叹,这是广州。
西关人家恬静的生活,在海珠是不见的。该拆的拆了,不该拆的,也拆了。拆了风景,也拆了风情。剩零零星星的骑楼,不三不四的几座在街道旁。曾多次说要去看看广州遗留的美景,却没说走就走的洒脱。也无法领略珠江的另一边边,是多么美丽,多么安详。
循着电脑里同学传给我的荔枝湾照片,那湖绿水真有一种美丽牵引着我心头一热想走一趟荔枝湾。于是背起背包,裤袋里揣几十块钱,我踏上了荔枝湾,这个真正的广州。
去时正是下午,下午的太阳不及正午的烈,饱和得来又没有黄昏的红,只是暖暖的,就这样洒在身上,柔和得像咖啡馆里的纯音乐,伴着浆划船的哗啦水声,虽没有江南的柔美,但也是独特。荔枝湾的木栈道很干净,都是赤红砖色的木头铺就,直挺挺的小道,引我走了一圈又一圈。初入荔枝湾,旁边的小路还没有西关人家的,用木栈道搭成的平台供游人亲水,也做小码头的作用。名为状元的船啊,名为花坊的船,在水里摇曳着依偎着平台靠紧平台,又像是荔枝湾怀里熟睡的婴儿醒而复睡的一声哭声,木头与平台摩擦的声音咯吱咯吱的,那是停靠的船。
沿着赤红色的索道也走了一段路了,而两旁都还是行人道。眼见没看到具广州特色的西关人家,低头我也就看水了。荔枝湾的水不清澈,但在游人看来,还是很美的。他不是浊得上灰的水,他是浊得墨绿的水。整条荔枝湾的水都是如此,水面很平滑,是一直没有垃圾飘浮的,甚至连泛一丝油迹的痕迹都没有,微风吹过也很平整的水面,镜子般。荔枝湾的水可谓是平静地躺在了荔枝湾了,若你放慢下脚步也慢下你的心,水,是会动的。
不知不觉,我已走到了荔枝湾的下半截,过了中间那条拱桥,走过了泮溪酒家,远望去也就在两岸依稀见到了几户西关人家。缓缓地,柔气的粤语叫卖声随着步伐,清晰了。走进,几位白发老人坐在青砖红花的西关大屋前边端起杯子吹散杯口的雾气,边操着一口粤语,和邻居在夕阳下聊家常。看到过往的游人,他们也毫不吝啬笑容,那份悠然自得的闲情令人动容。再跨过了几户荔湾人家,再往前,荔枝湾也慢慢变窄小起来,而两旁,都是走廊了。
在荔枝湾不觉的已度过了两个余小时,天色渐晚,夕阳没等我们赏个够就没再露脸,夜幕落下,游船在几盏耀眼的红色灯光下剪影支支,倒影是黑色的,旁边还附着点红色,就在绿水中,几眼红灯亮起,不远处的街灯也明了,红红的一串串灯笼,把两岸的小屋照红了倒映水中,水里,像有个城,比白天更添了些神秘,妖娆。
又夜了些,两岸又是灯火阑珊了。看够了也就在走廊上坐了会儿,不知是夜色更深了,还是灯光暗黄了,红灯笼的颜色越发红亮,穿过灯笼看荔枝湾,水色已经不清楚了,只是有各色的灯光照耀,河上也还有船只游过,船桨划过水,潺潺的流水声就如春天解冻了的水叮咚响般好清澈,伴着边上食肆是偶有传来的吆喝声,船旁飘来几只岸边女子放流的莲花灯,显得柔弱了些,灯芯的蜡烛随着风闪烁闪烁的,但还一直亮着。
返程的时候,遇上一个女孩子问荔枝湾怎么走,我给她指了路后,转身走时,她笑着问:“荔枝湾美么?”
我一笑,答:“美,很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