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之末

杨卓然

还记得吗？我们曾经的时光。本以为能在记忆里永远珍存下那些童稚的美好，可直到那段时光远去后才发现，原来，我终究什么都没有留住……

那一次，我来到了宁静的马斯特里赫特。那些朴实的人们亲切的笑脸，那些摇摆在窗外的金黄枝叶，那些洒落着斑驳阳光的温暖午后……一切，都美丽得令人感激，美得再也无法让心灵产生一丝涟漪，美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耳边，萦绕着远处教堂低沉的晚钟，风儿的低吟里，还回荡着孩子们清脆的笑声。我随着夕阳，渐渐漫步到了泛着金光的海边。大海潮起潮落，月亮阴晴圆缺，就算美好已经逝去，它们也终究还会回来。但是，那些沉淀在我记忆中的时光，永远的成为了过去。那是夕阳的颜色，从静默的指尖透过，那是我苦苦寻找的，落叶之末。

当时，窗外也摇摆着那样金黄的枝叶，随着时光，绿过，枯过，轻轻地，抖落光阴的斑驳。我们笑着，跳着，手拉着手，唱着熟悉又陌生的童谣。那时，年幼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离别。所以，当你真的化为影子，从我的身边逝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哭了。

那天故事里的所有，都停在了落叶之末。童年的美好记忆，从此定格在了那一瞬间。我努力地想触到你的身影，但你就如泡沫，在我的指尖一点点碎裂，消逝。那些日子里你灿烂的微笑，转瞬间被记忆无情地覆盖。我独自揣着零碎的悲伤，快乐，惘然，无助，向着记忆的最深处停泊。如今，那段破碎的记忆仍是那么单纯美好。那样看得到又触不到的距离，竟夹杂着点点温暖而失落的怀念之美，那些音容笑貌，蒙上了遥远的失落。

也许有一天，我会独自走过每一个往日的角落，等待再一次的枝叶斑驳。然后去远方，眺望那片山林湖泊，挥别身后的所有，寻找落叶之末。

今日，我唱着一个人的离歌，独自去寻找，那落叶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