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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光一路流浪
[ 2016/1/9 15:31:00 | By: c201506 ]
 

 ——从小我都是大家夸赞的所谓好孩子。大人们老是只看到成绩的方面,从来不在乎我到底怎么想的。我一直很迷惘,不在乎自己获得的成绩,固然我在学习上并不差;没有什么很大的志向,只是想走遍从小在杂志书籍上看到的,所有的远方而已。

    跳下舒适的开着空调的巴士,外面凛冽的风吹得我打了个寒战。定睛一看,一块玲珑的蓝水晶横卧在枯黄与白交织的山间。它就在咫尺之间,被杂乱的芦苇丛遮掩着,仅透过草缝闪耀出动人心魄的美丽。“犹抱琵琶半遮面”,我那时不知为何想到。我们的位置不够高,无法欣赏到它全部的美丽。而一重山峦之后,另一个湛蓝的海子在向我们发出殷切的呼唤,直击心底。

    于是我们冒着风雪开始前行。沿着汽车道边,一步一步地走着。穿过一片树林,爬上一个小坡,两个海子的秀美尽收眼底。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坐在小卖部吃着热乎乎的泡面。这段人生里的第一段徒步,对于2008年的我来说困难至极。但我第一次尝到了一种徒步的滋味;路上的风景也很美,不能仅仅为了达到目的地而直奔终点。

    从此我们旅游就很少跟团过了。常有火车半夜到站,我们一行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小巷里寻找住处的情况。也经常找不到去某景区的巴士,需与别人拼车,到了又不知道怎么回来的尴尬场面。旅游,对于我们来说差不多等于“流浪”了。

    六年以后。甘肃,嘉峪关。长久而颠簸的山路,令我这个从未来过高原的人十分不适。来到海拔三千八百多的一个小补给站,车上的人纷纷下车,买氧气瓶备用。而我们家没人下车。

    崎岖山道上,一群人缓缓跋涉着。时不时就有人停下来小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都停下了不下十次了,肺部的难受仍然强迫我大口喘气。妈妈扶着我,挪动着来到一片乱石滩前。“翻过它,冰川就在眼前”,从上面下来的旅行者说道。然而我再也走不动了,只好等着家人下来。山间的天气变幻无常,几分钟前还暖和点,现在居然下起了大雪。我双腿即将冻麻,不得不四处走走。一走不得了,头晕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借路人的氧气瓶大吸了几口,情况稍稍有点缓和。不一会儿爸妈回来了。听着他们描述上面的美景,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回首,山坡上野花开的烂漫。徒步的辛苦,我实在不能坚持了,所以只能看到路上的风景。

今年寒假,快要小升初了,人们纷纷对我们仍要去“流浪”表示奇怪。但随即又释然:“反正她都要去附中了,你不是中大的老师嘛。并且她一直那么厉害,我们家的小家伙要向她学习呢。”我一直不喜欢这种有点夸大其词的话。我成绩其实不是那么好,至少没有某一科很强;会的倒多,却没有什么特长。

   昭通大山包。停下车后我不经意间回头,讨赖河水库静谧地在阳光下闪烁着波光。我决然扭头,朝着看不到头的青石栈道上走去。右侧是山壁,以大约60度的角度指向蓝得悠远,有点发绿的天空。岩石上时而有只小东西从枯草间轻巧地跳过,草簌簌响几下就湮灭了行迹。栈道突然断裂,眼前只有连绵不绝的远山和矗立的岩壁。沿着岩壁下了几道楼梯,大约垂直的角度让我们不经意间下了几十米。围栏边,突出的一块岩石上长满了野草,居然有一小群羊在悠然地吃着草。山体到这里突然断裂了的似的,山涧的涓涓细流,在躲避了小石块后化为一条白练飞泻而下,直冲深幽的谷底。有几缕银丝,被岩壁上的枯木或石块挂住,破损了白练光滑无暇的外形,但更添几分古拙而飘逸的气韵。

层层叠叠的远山直到地平线的那边。辽远的苍穹苍蓝,一丝棉絮般的云彩缠在目所能及的最远山的山尖。那儿的晴空被山峦若有若无染了一层紫色。

我从另一端走上楼梯,到山顶的平台上,眺望。嘎吱嘎吱的踩冰声渐渐只剩一个人的了。我连忙停下,回望。妈妈有点虚弱地靠在拴着红绸带的栏杆上。我小心翼翼的跑回去,扶着她缓缓往前。终于回到了我停下的地方。“你先走吧,”妈妈说。“但是你走不走得过去啊,”我打了个喷嚏,“万一你上不去山顶,就在那个凳子上等我们吧。”“我慢慢走,没关系的。”妈妈皱了皱眉头。我边走,边时不时不放心地转头看一眼。

趴在山顶边缘的栏杆上,温柔的冷风拂面而来。它搅乱了我的思绪,将我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凌乱地在空中飞舞。前方矗立着一面峭壁。风中送来旁边一个导游的话语:“那面石壁上最窄的那段只有二十多厘米宽,但是也有人攀上过顶端呢……”果然隐隐约约有几个脚印刻在棕红的砂土上,风无法掩去这小小的痕迹。些许雾气袅袅从鸡公山谷底升起,氤氲了远山的轮廓。

思绪不由得随着风蔓延;那些山峦上,是不是也有跋涉过的痕迹?留下脚印的他们,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流浪”着的呢?——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吧。为了它流浪到天涯。

妈妈爬上来了。她在冷天里仍流着汗。“我是要攀到顶峰的,去看最美的风景。”她疲倦地说道。

——我的心也一直在流浪着。在书山与学海间,撑一叶小舟,拄一枝青竹,不理自己到过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走着。

如今不一样了,我有了终点,有了目标。努力跋涉着,我尽自己的全力在书山里开辟一条小径,向上攀登着。我继续流浪,却有了方向;路上的风景依然驻足欣赏,我朝着顶峰,去看那心中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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