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父母一同去佛冈的亲戚家度过寒假。大家安顿在一个工厂里,工厂后面是一栋栋供人居住的宿舍。宿舍面向一座山,山上有新开垦的菜地,还有漫山遍野的果树,一只只鸡在树林里小心翼翼地走着,脑袋时不时地东张西望,眼睛灵敏地随着脑袋四处打量着,还经常将头侧着,仔细听着有什么动静,一旦捕捉到一丝风声,两条腿一个急转弯,惊慌失措地扑闪着翅膀,连蹦带跳地躲进树丛中,在树叶的笼罩下来回踱步。等一静下来,便又若无其事地缓缓走出,两只爪子好似在走猫步一般,迅速地提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落在跟前,仿佛在走一条专门为它而铺的红毯。一边走,一边高傲地挺起胸,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好像一切都属于它一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极不舒服。那神情哪有半分刚刚才受过惊吓的样子?
一位阿姨提来了剩饭剩菜,刚一倒进盆里,鸡立即放下高贵的派头,急急忙忙地拥过来,每只鸡都希望自己能第一个吃上饭菜。于是,大伙儿的看家本领全部一股脑儿的使了出来。有的摆动着双腿,“吧唧吧唧”地歪歪扭扭地跑来,也不管形象如何,也不管脚下踩的是什么,一路风尘仆仆,尘土飞扬,泥水四溅地跑来,有的一边扑打着双翅,一边高声叫着为自己助威,然后跌跌撞撞地飞到天空,一跳一跳地赶到盆前,一路上又是撞又是啄地到了盆边。大家的羽毛凌乱不堪,鸡冠歪向了一边,狼狈至极地争夺着饭菜,瞬间从光鲜亮丽的贵族变回了粗俗的原始居民。
肥胖老实的鸭子可就比鸡要表里如一多了。平日里它扭动着身子,颤巍巍地走着,一双眼睛温和地平视着前方,嘴型也生得扁平。整张脸看上去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笑。我去吓它的时候,它也只是摇摇摆摆地跑一下,再“嘎嘎”地叫几声,看上去不温不火,只是躲避一下顽皮的孩子罢了。
(鸭子要)用餐时,只看到众鸭子一起晃晃悠悠地跑来,聚拢在食盆边,十几个胖墩墩的身子挤在一起,没有打闹,没有争斗,真乃和谐家庭也。
做人要实在、稳重,遇事不要惊慌,也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自相残杀,正所谓听过“斗鸡”,却没有听过“斗鸭”。当然,全部效仿鸭子的脾性却也未必是件好事,因为鸭子没有脾气,太过于老实,所以它没有足够的自卫能力,只能轻轻松松地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