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当老师之“真有趣”

    最近在看一本周濂的书, 名叫《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书里的一句话和我产生了深深的共鸣。“某种意义上，人生就是一场彻底的清算，一场与自己本性进行的战斗，一个也许永远都没有标准答案的 “认识你自己”的追问。” 在从事教学的十八年里，工作已经融入自我的一部分，因此我从没有停止过这样的“工作--人生”式的内在探索，不断地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份职业(profession)？ 谋生之余，这份工作的成就感（sense of achievement）产生在哪里？我自己最核心的价值观（core values）是什么？也许你会问，为何不想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在我看来，如果这三个问题没弄明白，连日子都难以渡过，何谈优秀不优秀。

    经过努力，沉淀，也有幸运，我逐渐清晰化了自己的核心价值，总结起来就是“真有趣”。 这里的“真”指的是直面本质，去伪求源，去华务实，善理规律。首先体现在教学上就是教师必须要有真才实料，即专业知识和能力必须在学生之上，必须与时代同步，必须能解决实际问题，最好“身怀绝技”。这些都可以归结为“具有专业性”（professional）。这就意味着老师要不断地归纳总结、自学和研修。 我总是把社会想象成一个江湖，而我们都是武林中人，必有一技防身。所以我还会看英文书，看英文演讲，看英文电影，朗读文章，积累单词。平时我其次老师就是语言的真身示范者（real model）。语言学习没有捷径，像学习乐器一样需要反复弹练，直到可以自如演奏，因此老师更要不断学习来示范出这种规律。好比如要求学生写好一篇英语作文，老师要能写出三篇好的作文，要学生学习一个语法点，老师就必须先穿越整片语法森林。再者，老师要常常从学习者的认知角度去衡量问题（putting oneself into someone’s shoes ） ，对于学习者来说，最有效的语言知识学习方法就是以自然的方式学习。那就是阅读，它是学习单词、短语、语法结构、句型和表达方式最好的方法。但伪阅读材料很多，如大量的考试训练题，所以老师要做好甄别，保证阅读材料的质量是好的。哪怕使用一个语例，也要查阅充分，考量是否真实、得当。最后老师还应真诚地对待学生（true care），关注学生的真实感受----他们喜欢什么，焦虑什么等等都应该得到老师的善待。这使我常常去想如何将趣味融入有效的课堂教学。

    人的本质就是在生命死亡之前努力地，快乐地，有意义地活一把。老师的本质就是发现学生和自己的问题并去解决和改善。当学生感谢我对他们很友好时，当学生毕业多年后回来感谢我曾经对他的启发时；当我发现自己内在变得更好，不再那么迟疑，不再那么烦怒时，我体会到了成就感。这样想和这样做使我获得了乐趣，也就是“真有趣”的“趣”。根据心理学研究，人其实是一个本质主义者（essentialist）,在保罗·布鲁姆（Paul Bloom）的一本著作《愉悦的机制》（How Pleasure Works）里面充分地阐述了：The pleasure we get from many things and activities is based in part on what we see as their essences. Our essentialism is not just a cold-blooded way of making sense of reality; it underlies our passions, our appetites, and our desires. （我们从许多物件和活动获得的愉悦是来源于我们看到其中的本质。我们本质主义不仅仅纯理性的解释现实的方式，它还是我们感情，嗜好和欲望的基础。）换一句说，我是这样理解人生和工作的，当我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时，就是在实现自我的价值。

    最后我想起了娜塔丽·波特曼（Natalie Portman）的一句毕业演讲词：Achievement is wonderful when you know why you’re doing it. And when you don’t know, it can be a terrible trap.(当你知道做一件事情的原因时，你所取得的成就是美妙的。当你不知道时，它就会是一个可怕的陷阱。) 像我这样一个喜欢亲力亲为，动手创造，求实较真的人，当老师挺适合我的，哪怕它不是一见钟情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