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谈理想电台”的听众。第277期特别想和大家分享。
这起请来的嘉宾是台湾的杨照老师。说起杨照,先在这里科普一下。
杨照,本名李明骏。台湾大学历史系毕业、美国哈佛大学东亚史硕士,曾为哈佛大学史学博士候选人。研究专长为中国古代思想史、社会人类学。台湾有名的作家、文学评论家和政论家。这一期主持人dy这样引出杨照老师,她说如果要给别人什么寄语,表达共情和安慰,也许会起效果,但要表达建议和鼓励就给人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但杨照老师一直都是不与时人谈同调的代表。他想录制一起给所有人的寄语的节目,就是回答“什么是好的生活”这个议题。
在这个节目录制前,杨照老师的一条推文被很多人评论,他们说“除非你家境小资,父母工作稳定,收入可观,接受不婚不育的可能性,不那么在乎物质生活,还能把钱看的很轻。不然没有人会愿意去做一份他并不太喜欢还每天累死累活的工作,追逐梦想和把爱好做成职业的只能是少数人。我或许有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又或许有年幼的孩子需要哺育。80.90后的大多数普通人没有办法依靠父母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们只能靠自己去创造这个条件,为了让下一代成为文中的‘志业’者。”确实从很多次对“志业”或者“理想”的讨论中,总无法对“现实”视而不见。不管是现实的经济下行、就业机会减少;还是有创造性的工作因某些难以抗衡的力量被约束、限制,都让人“提不起劲”;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努力又似乎更难生存。这也许,也是“精神内耗”会吸引那么多人关注的原因吧,我们,似乎都想要找到一点治愈。
于是就有了主持人以对话的形式和老师来做这一期番外的番外,问问老师如何看待这一代年轻人面临的大环境,又为什么说,我们处在一个过度压抑,又被过度动员的社会。
以下是我摘录下的老师的观点。
1. 我们生活的大环境是如何的?
我大概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感受什么,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具体的,真正的去体会,因为毕竟这中间是有一个海峡两岸的社会的差距。另外还有一个是世代的差距。我这样回答吧,我所看到的很多人的想法包括你们的忧虑,你要问我说你们这一代所遇到的这个背景跟你们的大时代,大环境跟十年前相比是不是有很大的差距?我的答案是的。如果我们看单一的一个标准,这个时代你们能够运用的可能性,这个时代所给予你们的机会是不是比十年前要来的狭窄,要来得少?我也说是的。但是我想要提醒的是这是一个常态。
从1980年代到1990年代,西方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后来我们改革开放之后,中国也发生了非常非常多也很重要的变化,那就是原来的很多框架也都被打破了。所以我相信事情一直在改变,同时不管现实的环境是怎么样,都还是存在这两种人,存在这两种态度,一种是就是相信我只能够去适应现实。在面对现实的时候,我就是想去改变我自己,或者是改变我自己的心情跟态度,但是永远都存在着另外一种态度,这个态度是我认为我可以试着去改变这个。这个现实他不可能不动摇,不可能不改变,不管这现实再强大。在所谓的时代,所谓的社会,它就是一个集体的产物,在社会集体人数这么庞大的情况之下。他的变数永远不可能完全被掌握,永远不可能完全被算清楚,就算有人要用最高的意志去控制所有的。历史告诉我们,社会一定会变。有的时候社会控制这个现实的框架比较严格,有的时候比较宽松,可能性多一点,可能性少一点,但从来不存在完全没有可能性的。社会也从来不存在完全没有框架,完全没有限制的社会,所以每一个人在这里,选择永远都在的,你要选择单纯接受现实,然后觉得现实这么可怕,这么强大,确实瞒天造地全部都盖住了,那你越是这样看,你就越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机会,任何的可能。但是你换另外一个角度,你如果知道在严格的框架都不可能取消我们所有的一切的自由,那么你看的方式就会不一样,你就会去努力地察觉,努力地去整理。那么到底还有什么可能的自由?在这个自由的情况下,我能去打造些什么?其实这是我最在意的,我觉得伤心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人理所当然连问都不问,然后就认为现实就是这样,我们就是在现实下,除了现实没有别的可能性这。这对我来说是背后有一股非常大的自我放弃的力量——已经不想去了解现实怎么样使得你受到限制。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