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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记老家
[ 2015/1/16 11:10:00 | By: 木点 ]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总想着离开那里;但真的跟它渐行渐远时,又会不自觉地想念与渴望回到那里,好像有些东西我落在了那。

老家的房子其实算不上老,它只比我大了一岁。但现在你站在大门往上看看那四四方方、毫无特色的房子,看着那露出来的外墙时,你会有种感觉它好像有很老很老的年龄了,老的连院子里的那扇大铁门伸手一摸满是铁黄铁黄的锈迹。小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我在老家跟爷爷奶奶生活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具体是多久我也记不太清了,只依稀在脑海中留有当时坐在车上,看着离我渐远的街道时,我欢呼雀跃的,就像一只冲破牢笼被禁锢许久的小鸟,是那样的兴奋与激动。

在老家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活的这35年里最自由的一段时间。但也可以说是最不自由的一段时间。自由是因为在那里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干的事情;不自由是因为在那里每天的出去,回家时间是个定数值,要是我不在规定的时间回到家,那会有相当严重的后果。

那个时候,奶奶每天都要周循做着一件事——中午12点,傍晚6点从村头巡到村尾只为叫我回家吃饭。奇怪的是,每次奶奶叫我回家的那个时间都是我玩得最开心的时候,所以在家里的那段时间我并不喜欢奶奶,甚至可以说有点讨厌她。

那年的夏天,我和隔壁的伙伴去了另一个村的河边抓鱼。那条河离我们村很远很远的,记得当时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喘大气了。我们在那条河里逗留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拿着装有几条小蝌蚪的矿泉水瓶,边跳边玩的往家里方向跑。

还没摸到老家那扇铁渍斑斑的大门,就老远听到了屋子里老妈和奶奶的谈话声音。刚听到那对话时我是很开心的,因为我有将近两个星期没见到老妈了。但当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瓶,我就开始害怕了,了解到自己待会又要被批一顿。果然,当我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后,迎面扑来一股热气,上哪去了!知道几点了吗!老爸开始发飙了。因为从小就怕老爸,所以我习惯性的迅速跑到爷爷的身后,探出小脑袋。弱弱的回了句:xx去河边抓鱼了!接下来,可想而知是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那天的晚饭是9点后老妈拿到房里给我的。那时我才知道是奶奶在傍晚六点的时候出去找我回家吃饭,从村头走到村尾也没见着我的人影,问了村里的小孩也说没见过我,她心急了找到爸爸,然后就出现了上面的一幕。

自那以后我更加的不喜欢奶奶了,因为奶奶喜欢打小报告。对于奶奶我是不喜欢的,但对于爷爷我可是爱极了。爷爷总会在我大祸临头的时候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总会不时的给我点小钱让我买零食吃,更重要的是他会给我讲很多很多他知道的故事

在老家生活的日子,娱乐项目很少,除了跟隔壁的小伙伴们玩,看电视,最让我喜欢的就是晚上洗澡后跟着爷爷搬张椅子到院子里,吹着凉风,看着星空,听爷爷讲一些有趣的事情。爷爷小的时候是很苦的。家里有6个小孩,因为家里填不饱肚子,爷爷的爸爸就把他的两个妹妹送给别人了,然后还有一个弟弟饿死了。爷爷排行老二,所以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就要跑去山岭捡柴和放牛了。后来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因为家里揭不开锅,就跟着村里的那些年青人跑到部队里当兵了。1949年中国解放,爷爷这个没当了几年兵的军人就回家种田了。以后的大半人生,他靠着手中的那把锄头养活了7个子女。

在老家我有一个秘密基地。很幸运的,那个地方至今为止只有奶奶知道当我失踪了的时候,要上那里找我。那是楼顶阁楼的一个小小的杂物房。里面透不进一丝的阳光,所以房里不开灯的时候总是黑漆漆的一片,现在回想怪吓人的。但那以前却是我最长的地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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