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秋。早起和小朋友们讲诗。 辛弃疾的《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读毕,一耿直男孩问,为什么最后来一句“天凉好个秋”?呃,确实是个问题。我问另一个女孩:“你的朋友圈里或者随笔里,有没有“天凉好个秋”?她笑了笑,有。另几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男生也说有。耿直男孩一脸茫然,觉得自己和同学之间有无法逾越的次元壁。 如果可以,真希望他永远没有“天凉好个秋”,生活中有情可诉,有人能懂。 在学而优看张旭《肚痛贴》,有感于前几天写的胃痛帖。一粲! 关于情绪恶,总扯起文艺的旗子以为源于春花秋月的闲愁。直到每天午后两点准时而起的胃痉挛,才明白情绪恶还是一种生理反应。再严重点还会有“岁月忽已晚”“昼短苦夜长”的时空错乱。 情绪恶的第一个层面,是愤而不平,其出口也许是像关汉卿同志: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骂天骂地像个铜豌豆似的嘎嘣脆。这吐槽吐得像大西北的烈酒,生猛辛辣直冲脑门。我的情绪恶大概属于此类。此种酣畅淋漓骂之而后快的情绪恶并不可怕。 据顾随先生的描述,真正的情绪恶是寂寞而又不能说,无与人说。然而我以为顾老头并未说尽。更难缠的情绪恶不是不能与人言。而是要藏起所有的心事,闲闲的和你扯着淡。心有千千结,就差泣血而亡,欲说还休却来一句天凉好个秋。淡得就像80°水小心泡出来的明前茶,听者还真以为茶汤清浅无味,也闲闲地扯一句今晚风好大。谈话大抵也只能终结于此。 ……………………结尾的分割线………… 惊闻周末赚得闲,万事烟云忽过,而今何事最相宜?宜醉宜游宜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