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几年前,母亲在菜园子的前面种了两棵桃树,因为我家门前是汉蓉铁路,铁路将住宅和菜园子分开了,平时要去菜园子,就要从铁路下沉的涵洞走过去。
如往常一样,5月初,两棵桃树都挂满了金黄的桃子,差不多十几二十天就要成熟了,到时候,除了家里老人、小孩可以一饱口福,母亲还会摘下来送给邻居们吃。
除草、除虫,孩子们一日看三回,看到桃树发芽、长叶、结果、接近成熟。
昨天,一群因为做衣服处于淡季而返乡的年轻人经过我家菜园子,看到了满树的桃子,摘了十几个下来,还发了某音,本村和邻村的人都知道了。
等傍晚时分母亲干完农活,去菜园子摘菜的时候,发现满树桃子不翼而飞,地上还有一些没有长成的小桃子,还有几个年轻的媳妇手里拿着几个桃子,还有人提着塑料袋,可能装的就是这两棵树上的桃子。看到母亲过来,她们加快了脚步,朝李湾的方向急速前行。
小朋友们放学回家,看到期盼了一年的桃子,全部没有了,连小桃子都没有幸免,失望可想而知。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我确实有点惊讶,怎么会有人不问自取,而且一个不剩。我立即想起以前看的一部电影,叫做《桃李劫》,说的是旧中国的学生,面临日本侵略者,走上街头,号召人们起来反抗的故事。我家的桃树,确是被邻居给洗劫一空了。
我和弟弟立即给母亲打电话,安慰她,不要太在意,桃子成熟了,本来就可能送给这些年轻人吃,现在还省去了自己摘桃子的辛劳了。我当即给母亲发了一个200元的红包,其一,在母亲节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其二,让母亲第二天买一些好吃的,特别是要去吃一碗平时舍不得吃的18元一碗的湖北特色早餐--掺汤瘦肉粉。
那么,摘了桃子的人是什么反应呢?有几位就是本村的。其中一位在村里的微信群上说,摘几个桃子算什么?这么熟的关系,芝麻绿豆的事情。另外一个李湾的大婶,明明她同村的邻居看到她的儿媳妇拿着袋子去摘了几趟,她却拒不承认。
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美国电影,叫做《布鲁克林》,从爱尔兰远渡重洋,来到纽约布鲁克林,收获了事业、爱情的女孩,回到老家爱尔兰的乡村,小镇上的人,没有人希望别人过得好,各种闲言闲语,嫉妒、落井下石,小市民的市侩之气,和大城市的包容、秩序、文明礼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个桃子,确实值不了多少钱,但是,不问自取,涉嫌偷盗,如果别人报警,少不得受到训诫。
然而,偷摘桃子这样的事情,在农村屡见不鲜。有一次,我家门前的监控拍到一个本村的叔伯堂兄,凌晨三点到我家门口,偷走了一根用来晾晒的长达5米的松木。另一段监控拍到另一个经过我家门口的邻村的大婶,大清早的随手取走了母亲从地里挖起来、准备晾晒的大蒜,母亲白忙了一场,一个蒜瓣都没有拿进厨房。
至于菜地里种的白菜、黄瓜、豆角、西瓜、茄瓜,除了鸟类吃去少量,很多都被周围几个村的几个特定的、大家公认的人取走了。这些拿别人东西的人,本身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家里本来不富裕,但是,养成这个习惯,不好,子孙后代耳濡目染,也会受到影响,而且大家会打心底看不起他们。
我记得小时候,邻居家门前有一棵非常高的桑葚树,是我至今为止看到的最高的桑葚树,而且每到桑葚成熟的季节,满树血红的桑葚,又大又甜,十里八村的小孩子都来爬上树,站在枝桠上摘桑葚吃。但偶尔有失足从树上掉下来的小朋友。为了防止小朋友人摔伤,邻居直接将这棵多少年的大树砍断了,并且连根拔起。从此,再也没有人来觊觎他家树上的桑葚了。
美好的事物,常常会受到很多人的青睐,如果导致不好的结果,这是它的错吗?
不知道我家的两棵桃树命运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