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学的核心

听赵凡老师讲《雷雨》

为参加广州市青年教师教学技能比赛，赵凡老师磨课《雷雨》。我总共听了3节课，前一次只听了第1节，后一次完整地听了她的课。年轻老师工作热情高，起点也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真令人羡慕。

不过，听课时我有一些困惑。一是语文课到底该教学生什么东西？是像这样完整地介绍情节梗概，主题，人物的爱情纠葛，探究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我课后了解了一下，赵老师说她想上一节名著导读课，激发学生的阅读兴趣，但我还是不以为然。语文课的任务究竟是教课文，还是用课文教，这其实是不用辩论的问题，叶圣陶老先生早就讲过了，“教材无非例子”。今天我们对这一学科的认知也越来越清晰，课堂关注的不是文本本身，而是文本所体现的学科思想，是学生通过学习领悟的学科学习方法和技能。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我们关注的应是学科核心素养，是学生最根本的学习能力，是能终身受益的思维能力，在本课本单元的学习中，我们应关注的是学生的语言建构与敏锐感知，是审美与鉴赏。因此，我们制定教学设计时，应把学习的重难点放在此处，而不是花如此大的精力进行什么名著导读。我观察到，一整节课下来，学生基本没有打开课文，根本不用嘛。

二是戏剧教学究竟应该怎么教。我们总是说，文本是抓手，是唯一的凭借，语文老师的尊严来自对文本的解读，那么语文课就应该引导学生直面文本，反复阅读文本，发现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思维脉搏，情感流露，思想火花。我一直不喜欢交待故事情节或背景，我是相信学生，相信随着对文本的深入感知，一切都可迎刃而解，而架空文本的抽象分析，是语文学习的大忌。尤其本文是戏剧，更应该着力于戏剧台词，通过朗读、对白，通过对语言用词、语气、节奏和语调等细微处的揣摩，理解冰山下潜藏的意蕴丰富的“潜台词”，理解人物如此说话的动机、心理、情感等，从而深刻地体悟人物形象。另外，戏剧不光是语言艺术，也是矛盾冲突与碰撞的艺术，在对白模拟中，引导学生感知故事情节如何发生发展，如何渐进高潮，如何消解。比如《雷雨》中的周朴园，化解矛盾的手腕之多变，老辣，纯熟，圆润，没有反复朗读，用心体会，学生根本就不会注意，更不会留下鲜明深刻的印象。对此，彭小丁老师形象地称为“导演式”教学，老师就是导演，不停地给学生说戏，或者启发学生深入戏中，去真正感知品味戏剧艺术。要让学生享受语文课，纯粹地享受艺术之美，一直是我的追求。

最后，说点题外话，我一直反对对文本的政治解读，这是一种早就过时的意识形态决定论，非常僵化非常生硬。我主张从普遍的人情人性出发，要让文本进入学生的生活甚至心灵，成为学生精神成长的财富。比如这一课，课外可以抛出几个问题，周朴园到底爱不爱鲁侍萍？鲁侍萍到底该不该撕掉那张巨额支票？这都是学生将来可能面临的人性考验，人生难题。诗人说，我就是那个多情的戏子，一直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