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之家》文本细读

《玩偶之家》是易卜生最著名的剧作之一。选择性必修中册节选了其第三幕一部分内容。

之前，从没有讲过该文，这是第一次讲。对陌生的文本，一遍一遍地读，应为第一要务。细读三遍之后，对文本有较清晰的把握：

舞会结束后，海尔茂很兴奋，对妻子娜拉甜言蜜语，百般恩爱，称呼娜拉为“我的小鸟儿”“迷人的小东西”“好宝贝儿”“亲宝贝儿”等。而娜拉一直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当海尔茂打开柯洛克斯泰第一封信后，情节发生“突转”，产生激烈的矛盾冲突。海尔茂暴怒，声色俱厉，对娜拉万般斥责，骂娜拉是“坏东西”“伪君子”“撒谎的人”“犯罪的人”“下贱女人”，声称前途被娜拉断送了、一生幸福全都葬送了。即使娜拉强调“我只知道爱你，别的什么都不管”，可是海尔茂全然不顾，也听不进娜拉说的一个字。

正在难解难分之时，海尔茂接到了柯洛克斯泰第二封信，情节又形成了“突转”。海尔茂快活地大喊大叫，就是因为柯洛克斯泰将借据还给了娜拉，威胁得以解除。海尔茂对娜拉态度又来了一个360度大转变。“娜拉，我已经饶恕你来。我赌咒不再埋怨你。”又称呼娜拉为“受惊的小鸟儿” “我的孩子”“可怜的小宝贝儿”“我的好娜拉”等。海尔茂态度、行为的逆转，并没有打动娜拉；相反，让娜拉看清了海尔茂的自私虚伪的本质。

娜拉主动地跟海尔茂“正正经经”地谈了一次话，这是结婚八年以来的第一次。两人的矛盾又一次激烈冲突起来。海尔茂一直强调，只要娜拉一心一意地依赖自己，他就会教导；所有事情都由他做主、指点。而娜拉经历此事之后，并不想让海尔茂做她的主，“这些年我在这儿简直像个要饭的叫花子，要一口，吃一口”。娜拉感觉他现在这么没有出息都要怪“你们”——父亲和丈夫，是你们”像“玩偶”一样对待，她要做一个人，跟海尔茂一样的一个人。对于大多数人、书本里、牧师的话甚至国家法律，也要保持冷静谨慎的态度，不断进行反思醒悟。“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社会正确，还是我正确。”最后两人矛盾的高潮就是随着楼下大门砰的一响，娜拉决绝地离开了。

两封信，两次突转，引发两个人的矛盾冲突。信——突转——矛盾冲突，三个关键词是本文的核心。抓住这三个词，也就串起了本文的主要内容。

此文较长，页码从100直到114。如此长的文本，教师要讲读顺畅深入，学生要有所收获，首先要让学生们多读细读。

第一课时，学习目标：引导学生阅读，把握大意。学生活动：细读文本，品味人物对话。先大声朗读一遍，再默读一遍。解决问题：人物有谁？有何关系？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是戏剧“突转”手法？

第二课时，学习目标：抓住戏剧文本特点之一——矛盾冲突，进而分析娜拉和海尔茂的性格特点。学生活动：分角色朗读。解决问题：两次突变在哪里？矛盾冲突在哪些方面？作业：阅读《导学案》中鲁迅的作品《娜拉走后怎样》，圈点勾画同时写出不少于100字的短评。

第三课时，学习目标：体会易卜生创造的戏剧类型——社会问题剧。学生活动：分组讨论，分享交流。讨论问题：有西方文学史家评论，《玩偶之家》结尾娜拉出走时“楼下砰的一响传来关大门的声音”，与拿破仑战争的枪炮声一样，有力地推动了欧洲社会的历史进程；请结合当时时代背景，讨论娜拉出走的社会意义。

一、关于人物形象：

娜拉是一个初步具有个性解放思想的叛逆女性。她出身于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热爱劳动，为人善良，较为容易满足个人小天地里的幸福生活，但同时又受时代风气影响，具有刚强勇敢、勇于追求人格平等的独立精神。

为救丈夫性命而暗借巨款并假冒父亲手迹签字的事，表现了这一特点；面对债主柯洛克斯泰的威逼恐吓没有屈服，也表现了这一特点；当伪造签字一事即将暴露时，决定以自杀挽救丈夫名誉，也表现了这一特点；甚至当丈夫虚伪丑恶的面目暴露之后，她也并未因经济不独立而屈辱地留下来继续安于当玩偶的地位，更是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更为可贵的是在第三幕中，通过丈夫对她态度的对比性变化，她不仅认清了他们之间夫妻关系的虚伪和自己在家庭中的玩偶地位，而目认识到这种社会的法律、道德、宗教都是不合理的。当海尔茂企图用法律约束她时，她说 “我不信那些法律是正确的”；当他以妻子和母亲的责任指责她时，她反驳道“首先我是一个人”；当他要求她遵守宗教信仰时，她的回答是“我要仔细想一想牧师告诉我的话究竟对不对，对我合用不合用”。

最后，娜拉愤然出走了，尽管她出走后的具体目标还不明确，但她出走的行动本身，足以显示出一个具有民主倾向的新女性的思想觉醒。这都表现出她追求平等的强烈意识和坚持独立的反叛精神。她对社会的背叛和弃家出走，被誉为妇女解放的“独立宣言”。

然而，在把妇女当作玩偶的社会里，娜拉真能求得独立解放吗?

二、关于时代背景

在中产家庭中，妇女处于什么地位？

海尔茂所代表的男权高居于女性之上。虽然海尔茂口口声声称娜拉为“我的小鸟”、“小宝贝”、“小松鼠”、甚至“我的孩子”，并一再声称爱娜拉，但实际上他从未以平等的身份对待过妻子。女人在海尔茂所代表的男性权威面前不过是服从者。在经济上，她们没有独立权在生活中，她们也没有取得与丈夫平等的地位。因此，女性并没有获得与男子平等的关系。那么，这种不平等用什么包裹起来，从而使妇女误以为进入了平等的时代，获得了妇女在家庭中应有的地位呢? 这恐怕是易下生的戏剧在表面问题之后隐藏着的更深层的问题。

三、妇女的出路问题。

娜拉在伪造保人签字一事被丈夫知道后，终于认清了自己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在家庭中的地位，决计离家出走。她说，自己除了对丈夫和孩子负有责任外，还有别的同样神圣的责任，就是“我对我自己的责任”。这番话可以看成是妇女独立的宣言书。在这里，易人生认为，妇女问题的解决，首先是妇女必须认清自己在家庭、男女关系中的地位，然后必须为自己争取作为人的权利而斗争。在娜拉身上，寄托了易卜生的希望，表达了易卜生对妇女出路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