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到了中秋节,我们毕业班白天不放假,晚上放一个晚上,那些县城的同学都回家过中秋,有些县城里有亲戚的同学也去亲戚家了,只有我这个铁杆农村娃呆在教室里温习功课,八、九点钟的时候,胡红霞来到了教室,手里提个袋子,只见她笑咪咪的将袋子放在我的桌子上,笑着对我说:我姐叫我带给你们吃的。她很聪明,教室就坐我一个,这个“你们”其实就是我,再说她姐也不认识我,怎么会带东西给我。一瞬间,我对这女孩产生了好感,我觉得她很聪明,也很体贴人。人在孤独时候,有时候一句话也让你很感动,记住一辈子。在这万家团聚的时候,家家户户吃月饼,赏月,而我却形单影只,在这里寒窗苦读,孤独寂寞是难免的。在这个时候她能记住我,你说我能不一辈子记住她吗?
吃完了她的那些月饼,我就跟她慢慢聊起来,原来,她也是乡下的,她父亲是一个老村支书,她在家里是最小的,几个哥姐都在县城,她住在她三姐家里,她是我见过的女孩中最有气质的一个,是你越接触越想接触的那种,极有内涵,虽然她不很漂亮,个子也不高。但她知道你想什么?需要什么?她不会打断你的思路,她启发你,让你去谈,她在那里,带着笑容,静静的听。
从这以后,我每见到她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如果那一天她请假,我就觉得有一丝牵挂,我想这可能就是爱情,它不知不觉来临,不需要刻意追求。我对她的感觉和对曾英、傅欢香的感觉完全不同,我对曾英的爱是一种单相思,我天天胡思乱想,其实她一点都不知道。她也从没喜欢过我,我可能不见得真的喜欢曾英,她只是我情窦初开时的一个理想的化身,我每天用梦想把她装饰得很美。但是我对胡红霞的感情不同,我知道,她是喜欢我的,而且她也知道我喜欢她,那种偶尔的相视一笑,那种眼神中的若即若离,那种莫名其妙的脸红,那种只有恋爱中人才知道它的味道。但在那个环境中大家都没有说过爱呀什么的,不过没说不等于没有爱。
我自从有了这种微妙的感觉之后,我觉得我精力充沛,这可能就是爱情的力量,它是一种催人向上的力量。能振奋人的精神。每天晚上我都会很满足的睡去,没有那种长夜难眠的感觉。
偶尔星期天放假,我会到她姐姐的家里去玩,她姐姐不在家,房里就我们两人,我们在一起喝喝茶,我们谈论的是未来,谈论的是理想,但我们从没有说过情啊爱的,更没有胡来过,跟这样一个女孩在一起,你会没有一丝邪念,你只觉得跟她在一起很愉快,很充实。这可能才是真正的初恋,难怪有人说初恋是美好,是难忘的。它那么纯洁无邪。 当你一旦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心里只有喜欢,你忘记了她的相貌的美丑,她的一举一动你都觉得是那么完美。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我。初恋,完全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爱,不会跟肉体有任何关系,任何跟肉体有关的东西都是对爱的一种亵渎。
几年后,我在咸宁学院跟克齐说,我跟胡红霞断了,我失恋了时,克齐跟我说,你太老实,你应该跟她来点实质的东西,你跟她连手都没摸过,更不用说接吻、同居了,这怎么叫恋爱,压跟儿你就没有恋过爱。有你那样恋爱的吗,女孩我只要跟我在一起,她就会死心踏地的跟我,我从来没有失过恋。我一直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魔法,但是从他跟胡小荣的相处,我知道,他的恋爱变了味,他是以占有肉体为目的,以玩乐至上的,我跟他是两种类型的人,我讲求精神,他注重感官,我重思考,他重行动。我跟胡红霞就这样交往着,爱并快乐着。我们相互鼓励,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要一起考大学,要一起跳农门。
我觉得通城三中的那段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充实的,人生有一个奋斗的目标,有一股奋进的动力,前进的路上有人鼓励,挫折有人安慰。现在我很难找到那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