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菊花漫山时

在这寒风萧瑟的深秋的季节，老家的野菊花该是漫山遍野的开遍了吧？

秋天的野外，永远是荒凉的，一出门找不到一点暖色调，满眼尽是荒凉与萧瑟。风不再是清爽，而是愈来愈列的凌烈，也正是秋天的无情，前几天还有少许的绿色也在一夜之间蜕变，那些变黄变枯的叶子，一个个像蝴蝶一样，也无情的飘舞在冷冽的秋风中，即使是那些还固执的纠缠在枝头的也只是在那呼呼的秋风中诉说着对于它们的情谊。在我的记忆中，秋天永远是金黄色的，当冬日的阳光映照在那些颓败的野外，当灰色的天空挤压着茫茫的雾霭的时候，只有这漫山遍野的菊花最让人怦然心动了。名人爱花，陶渊明爱菊，刘禹锡爱莲，林逋以梅为妻，各有一段佳话，可我不是什么爱花之人，从小就没有对什么这样的花那样的花产生独特的爱好，唯一深深烙在我记忆深处的唯独这漫山遍野的野菊花了。

或许是这漫山遍野的菊花让人觉得该做点什么了吧，母亲在世的时候每年就在野菊花盛开的季节，总是整日的行走在田野间，去摘那野菊花给我们做枕头。母亲没上过学，却知道野菊花有药用价值，但是也不知道野菊花如何利用，唯一知道的就是做枕头。野外的菊花虽然很多，但是大多大都是是分布在田间地头，有的甚至是在很陡峭的山壁上，要想把它们摘下来却不是很容易。而且一大堆野菊花晒干后萎缩成很小的一把，做一个枕头得摘多久啊!可是母亲也没有这些的顾虑，彷佛为了我们不管有多大的艰辛在她看来也是微不足道的。后来孩子出世了，母亲更是乐此不疲，天天出去摘野菊花，家门口晒的全是她总野外摘回来的野菊花，满眼的金黄，满鼻子的清香。每每这个时候，母亲总是很得意的跟我说：这是个好东西呢，对你们的身体肯定有好处。有什么好处，我也不知道，母亲也不知道，但是她却用这种最简单最朴素的语言表达着她对子女的关爱。我能读懂一个母亲的心，也能读懂母亲对我们的情感。

母亲的手很干燥，到了冬天就是皲裂的很厉害，可是为了去摘这些菊花，就用医用胶布把手缠好，终究是摘了太多的野菊花，那一点医用胶布也没办法抵挡住这单调而又艰辛的苦活，每次回来总是手上渗出了点点血丝，甚至有的时候回来是一拐一瘸的，我知道，母亲摔跤了。

就这样，母亲每年都给我们做了野菊花枕头，当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闻淡淡的野菊花入睡时，那种沁人心脾的清香真的很清爽，甚至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头上都有淡淡的香味，但是有谁知道其中母亲的艰辛？

不知道家里的菊花枕头有没有长虫子？也不知道母亲能不能踏着淡淡的花香走入我的梦中？

                                 2009年10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