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鸡

今天休息，和他们出去。他们钓鱼，我不钓，就去玩。

一个苗圃，一百多亩。苗圃里主要是罗汉松、黄花梨，还有山茶、沉香。

苗圃里有一个水塘，他们钓鱼，我就坐在水塘边树下看书。有风徐徐来，挺舒服。

偶尔，地面枯叶会响，我就抬头以为是有人过来，原来是几只散养的鸡在觅食。多次枯叶响，我多次抬头，都是误觉。我索性不看书了，就看鸡。

附近，两只鸡，一只公的，一只母的。公鸡鸡冠高耸，鸡垂厚实。他比较少刨枯叶觅食，而是从容散步，脚步一板一眼，步履稳重，像个很有身份的要人。母鸡身体明显小多了，她不停地刨两三下枯叶杂物后，用喙在刨出的地方啄几下，动作极快。母鸡看起来像个贤惠的女人。

每当我抬头的时候，他们都很警觉，停止从容走路或觅食，脖子伸长，左右盼顾，随时准备逃离。

看我没有惊扰他们的意思，公鸡突然打鸣，很悠扬高亢。母鸡也开始发出声音，咯——咯——咯——咯——咯咯，很成熟的中年女子的自娛自唱。

我附近的枯叶刨过了，他们向远处的树荫走去。那边的鸡更多，枯叶也更多。又一只公鸡打鸣，别的公鸡应和，此起彼伏，母鸡们也开始唱歌，也是歌声连成一片。阳刚的阴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波浪起伏。接着，一只母鸡突然发出产蛋后的叫声，其他母鸡也转而应和。而此时，公鸡们还是他们原来的声音。此刻，公鸡母鸡叫声此起彼伏，在他们的热闹中，我感到了世界的宁静。

突然，有人钓到大鱼了，发出惊喜声，我才猛然感觉到人的声音。他们在钓鱼的时候，肯定没有听见鸡们的歌声吧。

散养鸡们虽然悠闲自在，但他们的任务也是生长，只是没有笼养鸡那么急迫。鸡们的命运都相同，就是在人想吃的时候，他们会被杀死，脱毛，开膛，剁块，然后变着花样烹煮。

今天很偶然，我安静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鸡们的活动，听了他们的歌声，有了一点恻隐之心。以后会少吃鸡吗？或者吃的时候会有些犹豫甚或感激吗？

2018-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