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所谓追求,就是积极的、努力着去实现自己的梦。追求属于每一个人——我们自己。即便是麻木的祥林嫂,即便是病态的别里科夫,也都曾有过自己的追求,哪怕只是一闪念。
我们在追求中成长,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改变,无数次跌倒,又无数次爬起来,流出血,凝成痂,再感不到痛。或多或少地实现了自己一点天真、幼稚的小追求。至此,便以为,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追求了,便一定有结果。诚然,在追求的过程中,谁不渴望成功,谁不希望快乐。我也曾虔诚地相信过。
直到有一天,当我已经过了读童话的年龄的时候,又读了一次安徒生《海的女儿》。美人鱼的追求是离开大海,与心目中的王子过幸福的生活。她不顾一切,只为了自己的追求,即便失去了声音,即便回不到大海,即便得不到自己的爱。即便死去,化做一串串气泡,升起,再破碎。那一刻,海水也仿佛凝固了、破碎了,和心一起发出清脆的响,支离破碎。她,一无所有。我才知道童话里也会有泪,追求未必有结果。
如果说这个童话太感伤,那么纯粹的世界又怎样呢?
忘不了追随着爱丝美拉达而死去的卡西摩多,忘不了化做了蝴蝶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忘不了那哀婉的结局。爱丝美拉达最终也没能接受卡西摩多的爱,梁山伯最终也没能有机会付出自己的爱。那一点一滴的追求就如同雨后的那条彩虹,美丽却无法触及,连同他们的爱一同溶成了那一抹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痛,留给人们无限度的感伤。奋斗着,追求着,却没有结果;爱慕着,眷恋着,却得不到。这使我不得不相信,上天在平等地对待每个人的同时,用命运来左右着我们的人生。从此,在我头脑中便深深留下了那巴黎圣母院石壁上挥之不去的镌刻——命运。
如果说这些杜撰的故事太残酷,那么客观的历史又怎样呢?
总想起乌江自刎的项羽,想起那黄沙戈壁,那断续吹刮着的风,那带着血腥的沙,那凝固的血;想起那硝烟中的拿破仑,那泥泞的滑铁卢,那红色的军装,那幽幽的号角声。还有那为了平等、解放、自由而倒在血泊中的玛而克姆和马丁路德金。诚然,这世上有谁甘于寄人篱下,伏首称臣;谁不想独步天下,做人上人。然而又有多少英雄豪杰带着这雄霸天下的梦孤独地死去。几千年来,有多少人的追求随浪浮尘,至今只有那涛涛沧海,涛浪淘尽,胜负与否便只有天知晓了。
我才知道追求不过是一个过程,其结果也并不总是成功。追求并不是为了某种目的,只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信念,成败与否,皆坦荡荡。
人生一世,有几个人是可以真正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追求,而这其中又有几个人是可以始终无怨无悔地追求着。追求就只是追求本身,不计付出,亦不求回报,纯纯粹粹,简简单单,为追求而追求,追求完美。只要能真真正正,无怨无憾的追求过,人生已尽完美。如果,如果可以能够,我们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得到一次完美。
至此,我不相信命运,只相信追求。即便追求没有结果,即便死去,只剩下一副遗骸,也定要倒向那希望的方向,让时间的风吹散化做尘埃的我,直飞向理想,浇铸成永恒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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