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努力，还有什么？

——读俞敏洪在北大讲稿的有感

李建辉

       俞敏洪对北大的新生讲话，这是一个成功的巨子对一批成功的骄子交流成功的喜悦与幸福；读他这样的讲稿，也就分享到了他这成功的喜悦与幸福。分享中，我总有一种难言的羡慕与感动，而感激之时，我又在想：成功除了努力，还有什么？

       俞敏洪的成功无疑与他那蜗牛般的努力分不开，他执著“金字塔顶”，锲而不舍，在一般人看来，他早已“爬”上的成功的塔顶。然而，他却说：“我在北大的时候，包括到今天为止，我一直认为我是一只蜗牛。但是我一直在爬，也许还没有爬到金字塔的顶端。但是只要你在爬，就足以给自己留下令生命感动的日子。”也许有人认为这是他的谦虚，但我倒觉得，这是他的真诚。

        因此，在我看来，他的成功除了努力外，还有他的真诚，一种对生命的真诚。俞敏洪的讲话很大一部分都在坦诚地讲述自己在北大的故事，实际上，在真诚地回忆令生命感动的日子，我们之所以被感动，正是因为这些故事与讲述故事本身都有生命的真诚。按照我的理解，俞敏洪是用这种真诚来定义生命成功的；也就是说，“塔顶”作为一个理想，它只给努力者提供了一种的动力，并非成功的唯一标志，“只要你在爬”，就足以成就令自己感动也能感动他人的人生。

       这种真诚首先表现在确立人生理想时对自己理性的定位。俞敏洪发现自己感情丰富，很喜欢诗歌与诗人，以为“跟写诗结上了缘”，曾经一年之内写了六百多首诗歌，还跟当时还不太出名的诗人海子在一起写过诗。后来这位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温暖诗句留在别人心间的诗人，却把自己年轻的生命抛掷在冰冷的铁轨上，噩耗传来，俞敏洪嚎啕大哭了整整一天，似乎猛然发现自己成不了诗人，现实也不需要诗人。从此，他再也不写诗了，毅然决然地告别了做诗人的美梦。理性地定位自己，放弃虚妄的奋斗目标，表现的正是一种生命的真诚。

       这种真诚同样又表现在对理想的执着上，既然把“塔顶”视为人生的理想，即便没有雄鹰的天赋，也决不会在一声声的哀叹中，虚掷光阴。对比之下，就不难发现：不真诚的人，如果是“雄鹰”，就好高骛远，常立志，用理想的崇高来掩饰自己行为的低俗；倘若生为“蜗牛”，就妄自菲薄，不立志，用虚妄的自卑为自己的放弃寻找借口。说到底，缺乏真诚，就不能执着自己的理想，生命既不会给他留下多少痛苦，也不会给他留下多少美好；在没有痛苦与美好、挫败与成功的日子里，他也就无法找到了真实的自我。而俞敏洪的成功就在于理想给他留下了一串痛苦与美好的记忆，就在于他对理想的执着，就在于这种执着中的真诚。

      这种真诚本质上就是一种良知，也就是俞敏洪说的良心。事实上正是这种乐于服务他人、乐于与人分享的精神，给了俞敏洪成功带来了各种机遇。四年如一日，为同学打水扫地，把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事，当作应尽的义务，即便真的被人视为自己的责任时，他也坦然面对，一点也不以为自己吃亏受屈；这就是俞敏洪的良心，这就是他生命的真诚。如此的真诚，将令多少自以为占他人便宜的小聪明们无地自容啊。说到此，我又想到平日里，我们自己总能以别人作恶在先为理由而不惜作恶（即便很小的恶，比如闯红灯，比如考试作弊，比如向学生讲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大话等）；殊不知，正是这“平庸的恶”，让我们的良心日渐麻木，最后，我们只能生活在“三鹿奶粉”肆意横行的社会中。多么可怕啊，没有良知，没有真诚，我们的人生只能是一串尔虞我诈的恐怖日子，还有什么成功可言呢？

       说到成功，我还想强调一句：俞敏洪的成功就是“为自己、为家庭、为社会”做点事情；而决不是“爬”到人压人的“金字塔”的塔顶。应该摒弃那种为做“人上人”而“吃苦中苦”的成功观。没有人人平等，没有博爱精神，就很容易忽视甚至无视他人的存在，置身丛林而不觉。当自己处在“受压”的痛苦中，就用将可做“人上人”的“理想”激励自己吃尽“苦中苦”；而一旦有“压人”的机会，就不择手段，不惜踩着所有人的头颅，“爬”上所谓“人上人”的巅峰。这种人即便“成功”了，也只能在“金字塔”顶上，承受生命的寂寞，他的生命将消耗在与别人的勾心斗角之中，留给自己的将是一串没有阳光的阴暗记忆，这样的“成功”，又何来生命的喜悦与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