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练习的有效性

——学习陈老师“图文转换练习课”心得

语文练习是孩子们最头痛的事，因为它不像数学等学科的练习那样，有显著的让练习者获得快感的有效性；语文练习的有效性，随着教学年级的升高更趋模糊，这也是孩子越到高年级越不愿做语文练习的重要原因所在。然而，今天陈立德老师组织的高三同学“图文转换练习课”，改变上述的现状。这节练习课，陈老师在明确教学目标后，就用2009年山东高考题阐明练习要点，然后进行六七次的练习，孩子们在练习中，意兴盎然，四十分钟的练习课，在轻松愉快中结束了，孩子们还余兴未尽。显然，这节课的成功就在于凸显了语文练习的有效性，之所以如此，我以为这节课的语文练习做到了如下三点。

第一，选点精细，阐述准确。图文转换题，在语文高考中，处于前面现代文、古诗文阅读鉴赏与后面60分决定命运的写作题之间，是具有过渡性的考点；以此为练习重点，对于语文应考能力的提升，可谓四两拨千斤。这类考题选材多与现实生活紧密关联，又多以漫画形式出现，既有鲜活的生活气息，又有生动的艺术情趣，就很能激发孩子们的语文练习的热情。当然要取得这样的效果，教师对选点的准确阐述又是前提性的。陈老师这节课，对此，是花足了工夫。明确了教学目标后，他便界定“图文转换题”的内涵，接着就展示了三幅图，让同学从外延上了解所谓的“图”包括“漫画”、“标识”、“新闻图片”等。有了教师准确的阐述，下面的练习就有了清晰的范围与方向；而这点往往被一般语文教师忽视或者能力局限而没做到，但陈老师做到了。

第二，反复练习，且有梯度。理论阐释之后，随即进入练习，让具体操作成为这节课的主旋律；反复练习达六次之多，而每次练习，又不是简单重复，而是渐次加大练习的难度。在我看来，六次练习大致可以分为三轮。第一轮先后展示漫画“水的呼救”“手的呵护”，相对而言，这轮的画面内容较为简单，同学们基本上一看就“懂”，只是容易忽视细节。因此，练习小结时陈老师就有了一段“温馨提示”：不要忽视细节，漫画中没有多余的点划。第二轮先后展示的“挑水”与“抗旱”，画面较为复杂，题目要求更高，比如第3题要求以“文化生活”的口吻说一句话，这不但要读懂“漫画”寓言，而且还必须能进行表达角色的转换。第4题，要求给漫画拟标题，这也不仅要能“读懂”，而且要能“写出”，本质上检测考生的理性抽象概括能力。第三论展示的“爆料”与“打水”两幅漫画，画面人物多了，尤其后一幅，还“动态”呈现情节的发展，练习难度最大。因此，要“读懂”漫画并能按照题目要求答题，教学双方的智慧都受到更大挑战，也蕴含着更能获得自我认同的审美快感。三轮练习循序渐进，让语文练习具有了可以遵循的科学性；而这点恰恰是一般语文练习最模糊的，所以也无法凸显语文练习的有效性。

第三，及时反馈，师生互动。语文练习，尤其是涉及人文内容的练习，其答案往往“丰富多彩”，这也就造成练习者难以获得自我认同；没有确定性，练习的成功感就失去的依托，在此种情况下，教师作为裁判的及时评价，对于孩子们在练习中感受有效性的激励，就显得尤为重要。这节课三轮练习六个练习题，基本程序是：展示图文转换的练习题，接着孩子们独自在学案完成答案，尔后呈现（或教师投影同学写在学案上的答案，或同学口头朗读自己的答案），最后教师及时点评与追问启发。教师在点评中表现出来的教学智慧，很快转化成了语文学习的正能量，让练习课始终保持着一种饱满欢愉的氛围。比如，做第一题时，呈现答案的孩子，只说到要节约用水；教师随即就反馈说：如果此题满分为4分的话，你这样的回答只能给2分，那么，还有2分你丢在哪里呢？如此点评追问，很快让练习者意识到自己“读图”时忽视了滴水形成的“sos”形状这个细节。再如，点评第二题时，教师又特别提示大家注意“说明”与“描写”的区别，让同学真切地知道了说明只是客观地把画面内容呈现出来，而描写还需采用积极的修辞手段，让图景的内容呈现得更生动形象；这既训练的同学审题能力，又规范了其答题方式。还有，陈老师善于发现不同孩子的现场表现，又能联系他们各自不同个性，用善意调侃的话语进行点评，营造了一个又一个幽默，让每个发言的同学在获得了鼓励同时，又使其他同学也能在轻松愉快中淡化练习的艰辛。要做到这点，教师的备课不但要备练习题，更要能备学生，善于捕捉语文教学中的热点与焦点；否则，语文练习的有效性就难以生成。

如果想追求语文练习有效性的最大化，那么，即便如此成功的语文课，也还是有值得深究和努力的空间。

首先，练习要点的阐述，能否更准。老师把图文转换的能力说成是联想能力，这也许为了表述的更浅白，但却很可能造成误导。漫画呈现的是具体情节与生动形象，要获取其内在的意义，仅仅通过同质或异质等相关联想，似乎远远不够的。比如第1题呈现的画面：一个家庭主妇，拧着水龙头；水龙头往下断断续续地滴着水珠。如果没能关注那水滴呈现的“sos”，就很容易联想到现实生活中，有的家庭主妇，为了占小便宜，故意把水龙头的出水量控制在不使水表转动为止的情形，进而认为漫画讽刺的就是这种小市民的吝啬习气。可见，只是由个别到个别的联想，很容易被习题“干扰”（高考命题为了区分度往往设置这样的干扰）而走进误区，无法读懂漫画的原本寓意。因此，图文转换的能力，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从个别的具象中抽象出一般性的理性思维能力，这当然离不开调动（联想）考生的积累（包括社会生活经验）做基础。而读懂图文寓意的难点，我以为，难就难在：不但需要有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和对社会生活的深度关注，而且更需要有由表及里、由个别到一般的理性思维能力。教师如果没有这两方面的自觉性，设计和讲评语文练习就可能无的放矢，使练习丧失有效性。

其次，如何追问，使师生互动更有效。我以为一定要有真问题，不要被预设答案所局限。这节训练到第三轮时，因为难度加大，师生交流中似乎出现启而不发的状况：教师展示《爆料》的漫画——画面上头是两个人：一个猛力向前逃奔，头发齐刷刷地往后飘，可见奔跑的速度；后面一个举着刀，向前砍杀过去。下面有四个人都举起手机，每个头上由左到右依次的文字是：“是报社吗？”“我要爆料！”“是电台吗？”“我要提供新闻线索！”——有个同学回答说：这幅漫画讽刺看到别人有危难而自己却袖手旁观的人。可此时老师似乎被已经准备的答案局限，竟然没有发现同学这个回答，有接近漫画的寓意的要素：“旁观”。如果此时教师追问道：“旁观”确实没错，但那人是“袖手”吗？一个人也可“旁观”，为什么要画四个人呢？这样的追问接续了孩子的思路，对话才能是真正互动（那种双方思路没有对接的互动是虚假的），孩子们也就不难想到网络“围观”的热词。说到“围观”，教师再追问：围观是一种社会现象，而支撑这种现象的社会心理是什么呢？这样追问，同样可以把孩子的思路导向正确答案。如此对话思路因为彼此接续而得延伸，语文练习的有效性也就获得了保障，而且因为思维获得有效训练，语文练习的快乐也就随之而来；这显然比直接呈现练习答案更有效。我以为，语文训练的有效性的获取应该在不断追问与深入思考的过程中，而不在现成答案的确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