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L君三个问题的思索
在交流中,L君提出了三个问题:
1、 建立清晰的整个学年乃至整个语文课教学的目标系统有难度,需要全校语文教师合作。
2、 语文课必须克服“科学主义”(简单量化等)。
3、 语文能力难以测量而必然转移体现的特点,长期被语文老师自己忽视或无视。
关于第一个问题:
建立目标系统的确是难度很大,需要学识、精力、时间、政策(课标)等等因素的整合,是一个综合工程。从效率的角度来看,一个学科组全体老师通力合作,快捷简便。但适用的角度看,似乎一个人慢工磨出的细活更为有效。因为系统目标的背后,是应该有哲学观、文化观来支撑的。在一个团体内,如何整合统一哲学观文化观?对语文教学而言,固然也是“条条道路通罗马”,但对教师个人而言,更重要的是自己“有一条通往罗马的道路”。那年我去台湾,与台湾的一位国文老师交流,他问我:你主修哪一科?我答: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他愕然问道:汉语言文学那么宽泛,应该术有专攻吧。我无法应对。后来一想,自己跑马观花一般接触汉语言文学而已,作为“知识”的汉语言文学并没有内化多少,所以运用起来就只好人云亦云,照葫芦画瓢——这就是术无专攻。有具体的哲学观、文化观作为支撑,整合课文与课文、课文与单元、单元与模块、模块与模块之间才能通盘考虑,而且有内在的统一。因此,我认为一个人花点时间去琢磨撰写可能可以减少逻辑冲突。
制定目标最直接最重要的依据当然是国家课程标准。当然我们的课程标准还有待完善,比如并未明说其哲学根底,就更谈不上说明和阐释了。好面子、意识形态控制等,没办法的事,普通人只好“带着镣铐跳舞”。其实,文化这东东普世价值核心是没有多少区别的,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况且,有些东西,做出来要比论理重要。经王晓春兄提示,我网购了一本澳大利亚的课程标准,其母语(英语)的课程标准的理性化程度(无半丝“官”气、纯粹的技术文本),比我们先进100年!“他山之石,可以剽窃”,山寨山寨,总理奥克文莫奈我何,虽然他也懂汉语!
关于第二点:
我的基本态度是:克服“科学主义”应该缓行。抽象的看,只有科学过度了,才会有科学主义的问题。“科学”都没有或者少,哪来的“主义”?如同一个人,只有撑饱了,谈撑坏了才更有意义。
当然,拙文语境里,“科学化”一词应该说成“理性化”更为周全。这里有几个概念要厘清:语文、语文课文、语文教学。尤其不能混淆它们之间的根本区别。作为具体的活动(行为)的语文教学,如果能够理性化,就可以更有效率。作为教学媒介的语文课文(材料),无疑大多是感性的或者是具有感性色彩、个性风格的。能力当然不能量化,但为了测量的方便,是可以定性或者分类划分层级的。面对这些感性材料,与其跟着感觉蒙查查顺其自然,还不如有一定的计量来的可靠。就是具体的某一篇作文,虽然也可以公婆各有理去计分,但还是有基本的准则和依据,比如:文从字顺,说趣、言情、讲理必须基本达意等。
理性当然也有诸多缺憾,但没有它,缺憾只会更多更普遍。教学行为也自然要诉诸激情唤醒感觉,但感觉这东东往往也最不可靠(抽象之“理”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看"感觉是力不能及的)。中国人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也吃尽了无数的苦头。
关于第三点:
“语文能力必须转移体现”也是可以测量甚至考试的,只是考试的形式该如何才能使结果公平的问题。为什么不去考“转移体现”的能力呢?或者为什么不以“转移体现”为立足点命题呢?如上所述,就具体的某君某文来看,虽然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漂亮,但读者也自有基本的判断,何况还有时间判官、场合判官等等。人的存在本身就有许多有限性,很多场合人就只能文本化生存。比如高考判断一个人的语文水平,技术上就只能看卷面(成本最低),而无法几十万人列队接受考官的面试挑选。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聪明才智也只好付诸文本,这是很无奈的。从这个角度看,中学语文老师的作文指导大多是有问题的:脱离了解决个体的基本生存困境的基本问题,一味训练出一些文艺腔、学生腔、社论体的假面文章。这种假面文章除了在中学的课堂能看见外,在现实中是难以有“市场”的(社论官话之类除外)。正如孔乙己,他的“茴字写法”的解释可能不能算错,但它毫无意义,所以结果就滑稽可笑。
就阅读而言,也是可以有层级划分的,比如基础性阅读、消遣娱乐性阅读、提升理解力的阅读、专业性阅读等等,有了界定,行动起来至少方向更清晰一点。上次罗主任推荐的那本《如何阅读一本书》,讲的就是阅读理性化的问题。以前听说外国教授、老师总是用手推车推一车书进课堂,或者大学生(甚至中学生)一星期要读完一本名人原著而且要写出读书报告,感到不可思议,但现在我明白了。
(顺便一说,拙文所议“量化”一说,原非针对语文课,而是针对教学设计中的某些“学情分析”、“教学目标”,也包括自己在撰写此类文本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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