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可不是休闲的
严钦熙
曾经很遥远的距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我却直接和她扯上了关系,而且还有了亲密接触。我说的是我与《南方周末》。
1984年,我大学毕业开始教书生涯。那时,尽管在一个地区最好的中学,但信息闭塞、孤陋寡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第一次知道《南方周末》大概是在1986年。某日,上完课,去学校图书阅览室,看到报架上几份报纸,随手拿起了一份,是《南方周末》,当时看到的什么内容,现在已完全没有印象了。实话说,当时大家都认为北京的报纸才是最好的,对于南方的报刊,人们不大看重。后来,有意识的多看了一些,感觉这份来自南方的报纸还可以,但真没有想到某一天会在她上面发表文章,会参加她的活动。
那时,每年阳历年底,学校办公室会把邮政局发的全国报刊目录发到教研组,以便老师们订阅一些报刊。虽然工资收入不高,但我还是要订阅几种报刊,除了英语学科的,总要订几种其他的,比如,我订过《散文》《随笔》《星星》等,当然后来也订过《南方周末》。
阅读《南方周末》印象比较深刻的文章,是关于诗人顾城在激流岛杀妻而后自杀的事。那篇文章对事件进行了比较深入的全方位的报道。后来,中央电视台创办的《焦点访谈》栏目成为人们争相收看的节目。因为《南方周末》和《焦点访谈》的一些的共同元素,民间出现了一句顺口溜——北有《焦点访谈》,南有《南方周末》。
1997年,我离开工作了十多年的鄂地老家学校,来到大都市广州继续操着旧业。那一年,《南方都市报》创刊,我买了好几份创刊号,保存了很久,后来住址几经搬迁,创刊号遗失,有些可惜。这时,在报摊上购买南周就是极其平常的事了。我不仅自己看,而且还推荐给同事和学生。有时,大家会为某个报道话题或深度报道热烈讨论甚至激烈争论。终于,1999年的新年献词“阳光打在你的脸上,温暖留在我们心中”深深地打动了我们。
《南方周末》的办报地点在广州大道中289号。289这个数字没有任何特别,一般情况下,你很难记住它,但是因为南方报业集团在这里,因为南方周末在这里,就记住了。每次无论是何种方式路过广州大道中289号,我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投向这个院子的建筑。
2010年,我开始剪贴报纸给学生看。只要不出差,几乎每天都会翻阅15种左右的报纸,一手翻页,一手持剪,把适合学生读阅的资讯和时评等剪出来,贴到学生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南方媒体的《南方日报》《南方都市报》和《南方周末》都是必剪的报纸,尤其是《南方周末》,我会看得更过细。《南方周末》一个周一期报纸,太稀少,等的让人心急。不仅我自己剪,我还和同学们一起成立了一个剪报组,也调动他们剪。其中高中部一个乔同学就特别对《南方周末》情有独钟,高二到高三两年,他自己购买每期报纸,认真阅读,而且还做用红笔勾勒或眉批,送到我的手里。我常常会把他的《南方周末》剪报贴出来。这些贴报前常常挤满高矮不一的学生。剪报这个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南方周末》总经理姚伟新先生那里。今年4月21日,《南方周末》发起“阅读新火种”公益活动,向全国2万名中学语文老师赠送报纸活动,启动仪式还邀请了我去做一个交流,让人荣幸之至。2017年5月,2018年8月,我的短篇时评《勿以教育之名,行可能伤害之实》《证书越多修养越高?有学历没素质真不行》还在《南方周末》客户端上发表出来。
在我过去的印象里,叫“周末”类的报刊可能是属于生活类、休闲类、文摘类的东西,它们一般用来作为茶点式消遣。比如,曾经南京的《周末》,天津的《八小时以外》,还有什么地方的《周末文萃》等。我原来教研组老师订阅过的《周末》,其内容都是文摘,没有原创。过去,中国人只有单休,今天我们有了双休,双休的周末更应该是人们放松、休闲的时间段,但《南方周末》却完全改变了周末的意义。首先,她的文章全部原创;其次,她的重大主题和时代紧密相连;第三,她的文章篇幅较长,深度详实;第四,她的栏目设置适可而止。时事主题权威可信,科技文章紧跟前沿,文学专版矜持守正,评论短文节制理性,学术板块自带风骚,编读往来深接地气。
教了一辈子书,自己对教育的理解是一个构建过程。教育到底是什么?教育到底何为?很难说清楚。但最近十多年来,我对教育的理解基本锚定在这样一个层面:教育是为了培养身心健康、人格健全、情感丰富、热爱生活、独立思考、勇于探索和不断创新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权益、他人的权益和社会的公平正义一样关心,他们会以各种合法合道德的方式推动社会良善发展。学生的考试分数、成绩名次、名牌大学的名号等不是教育的本质,不是教育所要追逐的目的。这样一点思想认识,是在长期的教学教育管理一线工作中,在阅读杂七杂八的书籍文章中,在借鉴同行的做法中,在自己偶尔强迫自己思考的过程中形成的。其间,我从《南方周末》的文章中获益良多。
“在这里,读懂中国”;《南方周末》一纸风行;《南方周末》洛阳纸贵;《南方周末》裨益人生。然也。
2021-6-15